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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离开15

晚上俞恬继续拿着营养液去阳台吹风。</p>

刚巧遇见寒潮,比平常多喝了一瓶也抵不住夜晚的寒风,到了睡觉时间俞恬浑身冰凉地走进室内,黑发上沾着大片大片的雪花,就连眉毛也染上白霜,呼吸间带着霜雪气息。</p>

头发上的雪很快化成水从脸上滑落,冰冰凉凉地钻进她的衣领里,不由让她想起救起宋衍那天。</p>

封闭的门窗让屋子里带了浓重的糯米味,公寓里的供暖充足,大雪天里也暖烘烘的,糯米味仿佛也带了温度。</p>

宋衍已经把被褥铺好,钻进被窝里坐着,像一只刚刚做好,盛在纸托里冒着丝丝热气的椰丝糯米滋。</p>

奇怪的比喻好像又增加了。</p>

俞恬摇摇头,试图把这多少有些离谱的想像从脑袋里撵走。</p>

宋衍刚刚洗完澡,正在用新买的毛巾一点点擦干湿发,头发已经梳理过了。</p>

见她进来,宋衍从被窝里出来。</p>

“你身上好凉。”宋衍眼睫一颤,弯起的嘴角又压了下去。</p>

他把手上的毛巾递了倒俞恬眼前,俞恬却被压在毛巾边缘的一段雪白的手腕晃了眼,鼻子仿佛沾了火,热辣辣的。</p>

“擦擦。”</p>

雪白的腕子又往前送了送。</p>

俞恬:“……”</p>

宋衍倒是不介意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用,显得她很小气似的。</p>

压住想要折断那只腕子的冲动,俞恬不好辜负上司好意,在他期待的目光中接过沾满信息素味道的毛巾,俞恬随便擦了擦头发,濡湿的毛巾带着糯米味道。</p>

于是,俞恬便擦了满头满脸的糯米味。</p>

然而这个空间里本来就被他的味道填满,所以似乎也没有差别。</p>

还好,白色的毛巾上没有血迹。</p>

她的鼻子顶住了极限压力测试,保住了她在未来上司面前的形象,没有给她拖后腿。</p>

“睡吧。”</p>

俞恬放下毛巾说道,声音有点哑。</p>

宋衍拉开被子一角,拍了拍身边的空位,扬起一张精致的脸邀请。</p>

“睡这里。”</p>

自然得仿佛去图书馆占好座位的朋友,澄净的眼睛有种不谙世事的美。</p>

俞恬:“……”</p>

俞恬后悔当初不该为了省钱只买了间单室套,应该加些钱买套两居室。</p>

然而再也没有神秘力量把她送回几年前,如果有也请把她送回21世纪,谢谢。</p>

总之,俞恬现在只能和宋衍在这间单室套里将就。</p>

单身公寓余下的空间不多,一床被褥铺在当中连放个睡袋的地方都没了。</p>

俞恬走过去,将拉开的被角掖好,又往宋衍那边推了推。</p>

“我睡旁边就行,不冷。”</p>

说罢,俞恬和衣躺下闭上眼睛。</p>

俞恬发觉宋衍是真不把她当alpha。</p>

如果宋衍知道她此刻胀得发疼会有什么想法?</p>

温暖的空间里充斥着他的味道,每一次呼吸只是让身体愈发燥热。</p>

算了,还是别吓坏了她那因为失忆,变得分外天真的上司。</p>

俞恬抬手关了灯。</p>

宋衍犹豫一阵,见她真的不肯进来只得钻进被子,放弃了跟她一个被窝的想法。</p>

俞恬松了口气。</p>

黑暗里,宋衍翻了下身,离俞恬近了些,俞恬隐隐感觉的到宋衍的气息浓了些。</p>

公寓空间不大,她和宋衍的距离本就很近,倒也不差这点了。</p>

“恬恬?”</p>

宋衍凑过来问,温热的气息跟着吹过来,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似乎只是在确认她有没有睡着,并不想吵醒她。</p>

俞恬没动,也没有回应,权当自己睡着了。</p>

宋衍果然没再说话,只是靠近她侧身躺着,白天的训练大概让宋衍累了,他的呼吸声很快就松缓下来。</p>

摸了摸发烫的后颈,俞恬转过头瞪着身旁的omega,几乎秒睡的宋衍让俞恬打从心底里嫉妒。</p>

alpha夜视能力很好,暗夜里,俞恬看得清躺在身边的男性omega,月光打在他身上,给他身上披了层银纱,银发雪肤的人拢在月亮的光晕中,朦朦胧胧的,漂亮得过分。</p>

宋衍睡得并不安稳,即使有她的信息素眉也一直蹙着。</p>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里他的手从被子里探出来揪住她的衣角。</p>

清隽的眉终于舒展开来。</p>

他的眉很好看,线条清晰,折线利落,弱化了那双含情的桃花眼,增添了几分气势。</p>

俞恬人躺在地板上,再次感到自己是一条被摁在石板上过电的鱼,挣扎在理智与欲望之间,彻底麻了。</p>

即使麻了,这一夜俞恬没敢忘记释放信息素保持屋内信息素浓度,俞恬可不想再被缠上,或许那条手臂就是最后的稻草,足够扯断她最后的理智。</p>

柳下惠在她这里的含金量急剧攀升。</p>

好在有她的信息素宋衍睡得还算安稳,除了一直抓着她的衣角不放,宋衍可算一夜好眠直到天明。</p>

早起洗漱,俞恬对着镜子面无表情帝摸了摸眼角的青黑,生无可恋。</p>

俞恬认命地发现,假期里她只能在来回的路上补眠。</p>

希望接下来的日子里基地的任务不要太重,能给她找到补眠机会。</p>

宋衍坐在被窝里揉着眼睛,前额的碎发微微卷翘,他刚刚睡醒,瓷白脸泛着微微的粉,昨晚睡得格外饱足香甜。</p>

听见俞恬走出来,宋衍揉着眼睛的手一顿,一张好看的脸在阳光下笑起来,清辉在灰眸中闪耀,俞恬却别开眼逃也似的穿上外套。</p>

“我得回基地了,大概半个月后回来。”</p>

宋衍脸色白了白,红润的唇抿成一条直线。</p>

俞恬看得出他的失落,易地而处俞恬也不会想要一个定期消失的人形药囊,然而俞恬只能无视。</p>

俞恬大部分时间不由自己掌控,除了尽可能多地释放出她的信息素,俞恬帮不了宋衍太多。</p>

几个小时后信息素的味道就会散掉,换句话说宋衍还能好受几个小时。</p>

公寓内微苦的味道和香甜的气息融合在一起,竟然并不难闻,俞恬尽力释放腺体内的alpha信息素,直到室内被浓重的alpha信息素填满,俞恬才顶着两个熊猫眼木然拉开门。</p>

这一刻她只想逃离。</p>

门开启,又关上。</p>

灰琉璃般的眼里迅速蒙上一层水雾,宋衍抱住自己在被子里缩成一团,仿佛一只被丢弃的小动物在独自舔舐伤口。</p>

“不怕,再等半个月。下次恬恬回来就能在网上见到她了。”</p>

……</p>

乘坐飞行器回来的路上,俞恬睡了一会儿。</p>

即使这样,到达192基地的时候两个黑眼圈还是牢牢地粘在俞恬脸上,消退不了一点。</p>

俞恬回到基地的时候快两点了,已经过了午餐时间。</p>

这个时段战舰上没有食物供应,俞恬干脆拐进空港里的中央食堂。</p>

这几天俞恬营养液喝了不少,现在倒也不饿,但是早上出来的时候俞恬没吃东西,自从服役后动辄战斗70个小时以上,为了自己的胃着想,只要可能,三餐时间俞恬总会习惯性地往胃里塞点东西。</p>

谁也不知道战争会不会在下一刻到来。</p>

帝国军队虽然有各种不足,伙食却不错,而且二十四小时供应,慷慨得诡异。</p>

俞恬去自助餐台取餐,即使过了供应时间这里也有几十种菜肴可供选择,味道也在水准以上。</p>

给自己拿了几片肉,两片面包,又取了一份水果拼盘和一杯酸奶,俞恬随意找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p>

192号基地漂浮在宇宙中,远远绕着莫耶星运转,从俞恬的位置上看去勉强可以看见那颗蓝色星球。</p>

帝国前线的作战基地多半部署在太空里,从这里出发不用考虑星球上空气摩擦力和巨大的引力,机动性更强。</p>

“头儿!”</p>

俞恬转向声音发出的方向。</p>

会这么叫她的人现在只剩一个了。</p>

果然,迪亚端着餐盘向她走过来,距离迪亚几步远的地方,诺恩正拿着餐盘给自己取餐。</p>

“刚睡醒?”俞恬问,她知道迪亚和诺恩也在休息,任谁没合眼连续工作一个星期也会想要歇一歇,迪亚和诺恩又没有其他事情,留在基地里补眠保持战斗力是最经济的选择。</p>

迪亚点点头,“起晚了,错过舰上的午餐又不想喝营养液,就过来看看。”</p>

营养液可以保证身体所需的营养,但他们是人不是机器,总喝营养液会腻。</p>

战士运动量大,吃得也多,迪亚把自己的托盘放在俞恬面前的桌子上,里面食物堆得高高的,比起没吃早餐的俞恬只多不少。</p>

看见俞恬餐盘里的分量,迪亚奇怪地问:“吃这么少够吗?”</p>

“昨天营养液喝多了。”</p>

迪亚:“?”</p>

说话间,诺恩端着托盘走:“队长的假期过得十分劳碌。”</p>

迪亚“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似的问:“头儿,你黑眼圈好重。没休息吗?”</p>

想到某张不可言说的卡片,迪亚轻咳一声,看着俞恬的眼神带了几分好奇:“头儿,omega那么香吗?”</p>

“香啊。”</p>

俞恬平静地扮演她给自己立的人设,客观地说公寓里那位挺香的,是清甜又没有攻击性的糯米味,当足够浓郁时候还会带上淡淡的椰奶香气,瞬间变甜。</p>

可惜她不喜欢信息素。</p>

诺恩脸上显出几分不快:“队长,你这样沉迷omega真的没问题?体力消耗太大会影响任务,我可不想把自己的命交给精神不振的家伙。”</p>

“热恋期的alpha都这样。”迪亚试图缓和气氛,“说不定队长的omega潮热期到了。”</p>

诺恩却不信:“那种地方的omega,潮热期怎么会出来?”</p>

“是吗?”迪亚一怔,他一个母单alpha实在不懂里面的门道。</p>

“用脚底板想也知道,”诺恩翻了个白眼,“万一omega失控在潮热期被永久标记了,omega还怎么招待其他客人?”</p>

迪亚“哦”了一声,诺恩的说法有点道理。</p>

中学的生理课有提到过,平时只有omega愿意才有可能被永久标记,但潮热期不一样,omega有可能失控,那是omega最容易被永久标记的时候,如果被标记了再和其他alpha做会很难受。</p>

体质差点的,精神脆弱点的,直接疯了也有可能。</p>

那种地方要的是利益最大化,omega虽然是消耗品但也会考虑成本不会肆意胡来。</p>

当然,如果不小心被标记了又是另说,黑街里的omega总能找到卖点,在黑街顾客是真正的上帝,只要肯加钱想怎么玩都行。这个世界上人的癖好各种各样,有些alpha就喜欢被人标记过的omega,欣赏覆盖标记的时候omega痛苦却又无能为力的模样。</p>

当然这些门道没去过黑街的迪亚并不清楚,迪亚只是为那些omega难过,想在乱世里活下去不容易,有能力的omega可以指挥战舰,没能力的想要活下去只能出卖姿色。</p>

他一个alpha活得尚且艰难,没有道理去苛责omega。</p>

迪亚不喜欢那种地方,但既然俞恬去了,迪亚选择只看好的一面——头儿那么温柔的人,一定会给omega美妙的体验。</p>

有人从他们身边路过,听见他们的讨论停下脚步凑近来好奇地问:“什么omega?”</p>

迪亚转头看清来人,不由摸了摸鼻子:“没什么。”</p>

两次遇见纪医生,纪医生都用那句话开头,迪亚觉得奇怪,本能地不想多说。</p>

那人双手插进白大褂,目光转向俞恬笑得和煦:“俞队?omega?”</p>

俞恬淡淡回答:“找些乐子罢了。”</p>

“乐子?”纪修墨意味深长地看向俞恬,“俞队竟然能在omega身上找到乐趣?”</p>

俞恬淡定夹起一块鱼肉,反问:“不能吗?”</p>

纪修墨转头问迪亚:“你觉得呢?”</p>

迪亚咽了咽口水,表示听不懂。</p>

迪亚和纪医生不熟,迪亚记得俞恬和纪医生也不怎么熟,往日两个人遇见了都未必会打招呼,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俞恬去了躺医务室,纪医生便莫名其妙地热络起来。</p>

迪亚觉得纪修墨总是话里有话,还是针对俞恬的,他们之间发生了某些迪亚不知道的事情,迪亚不清楚纪修墨和俞恬在打什么机锋,迪亚只能努力缩小存在感,免得给纪医生套到话给俞恬带去麻烦。</p>

纪修墨也没指望迪亚回答,只用目光打量俞恬,“下午到我那去一趟,有事找你。”</p>

“一起走。我快吃完了。”</p>

俞恬加快进餐速度,刚好她也有事找纪修墨。</p>

纪修墨便双手插在白大褂的衣兜里,站在俞恬身旁看着她快速消灭面包和肉片,嘴角噙着不明所以的笑。</p>

迪亚缩了缩脖子,本能地感到危险,吓得连忙多吃了几块肉。</p>

“我去纪医生那一趟,先走了。”俞恬很快吃完,端着吃得干净的盘子和纪修墨一起走了。</p>

迪亚只是看着俞恬和纪修墨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p>

纪修墨是他们舰的医生,给迪亚包扎过好几次,在迪亚的印象里,纪医生专业素养一流,为人也温文尔雅,却谈不上热情,之前从未见过他主动和普通士兵搭讪。</p>

最近纪医生从头到脚透着古怪。</p>

作者有话要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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