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为愣了下，他忽然笑出声，以为是俞秋想明白了，搂着俞秋的肩，朝着前台的开房的小妹抬下巴，“瞪什么瞪，没看见是这小贱蹄子自愿的吗？” 开房的小妹眼里满是担忧，俞秋扯了下书包的肩带，勉强勾笑安抚她。</p>
陈国为啧了声，“三楼要比二楼贵个十几块呢。”</p>
不过他朝俞秋看了眼，还是把那点不满给压下去了。</p>
上了楼，陈国为开始脱衣服，“让我玩一次，你妈那边我就不去找了。”</p>
“嗯。”</p>
在陈国为转身的那一刻，俞秋抡起桌上的玻璃烟灰缸，看起来很廉价的那种，砸在陈国为头上的时候，俞秋却觉得这是世界上最贵的烟灰缸了。</p>
他会去坐牢，但在这之前，他会杀了陈国为。</p>
或者再不济，他可以做得隐蔽些，伪装陈国为从三楼摔下去，这样他就不会再去找汪今了。</p>
血顺着陈国为的额头开始往下流，他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反应过来后朝着俞秋的方向抡拳头。</p>
只是因为缺了三根手指的缘故，他的动作不再像之前一样敏捷，再加上被烟灰缸砸了一下的原因，他的头都是晕的，更别说俞秋现在的状态像是要和他同归于尽。</p>
最后陈国为是被俞秋拖着往窗户那儿去的，俞秋擦了擦嘴角的血，从上而下地看着他，“下面有石头，三楼摔下去的话，应该会死。”</p>
陈国为总算着急，他瞪大眼睛，大喊道：“我要是死了，你也会坐牢的！到时候你要你妈怎么办？”</p>
“你要是不死，我妈怎么办呢？”俞秋问。</p>
“你……”他的话还没说完，俞秋又拿起烟灰缸砸在了他的头上，“不知道你</p>
死了，我是会被判故意杀人还是防卫过当。?()_[(．)]???%?%??()?()”</p>
只是在最后一刻，俞秋打算把陈国为推下去的那瞬间，陈国为的手狠狠抓住了他，是那只只剩下两根手指的右手，俞秋想到了汪今。</p>
他和汪今说会赚很多钱的晚上，汪今说了什么。</p>
汪今说：“嗯，以后妈妈也想住上小秋买的房子。()?()”</p>
很温馨的，用俞秋工资买的。</p>
只有他和汪今的房子。</p>
所以俞秋放手了，他蹲在地上缓了好半晌，从隔间拿了拖把，把满地的血收拾干净。用最后的力气把昏迷了的陈国为拉到床上，去楼下问前台的小妹要了止血的药和绷带，给陈国为包扎好后离开。</p>
走的时候，前台小妹看着他受了伤的脸问：“需要帮忙吗？()?()”</p>
俞秋笑着摇头，“谢谢。()?()”</p>
可惜那时候的他不知道陈国为其实早就找到汪今了，也不知道那个小出租屋里总是会有他的照片出现。</p>
很多时候他看不懂汪今的表情，那双很漂亮的，乌黑黑的大眼睛里掩藏着痛苦，她几近绝望地问：“小秋，那个人有找过你吗？”</p>
俞秋摇头，“没有。”</p>
在陈国为再次找来的那天，俞秋买了刀。那时候学校还没有不能带管制刀具进校的规定，但他却发现他放在书包夹层里的那把刀不见了。</p>
俞秋以为是不小心丢的，他打算再去买一把。那天汪今的心情很好，她久违地穿了条很好看的裙子，水蓝色的碎花裙，傍晚的阳光很好看，她笑着跳舞。</p>
俞秋打算再去买一把的刀并没有买到，因为第二天汪今自杀了，他也找到了他那把刀，作为汪今最后的遗物。</p>
被拉长的警报声在他耳边变得模糊不清，吹过的分明是他最喜欢的五月凉风，但他却觉得像是寒冬一般。</p>
俞秋这辈子参加过很多人的婚礼，唯独葬礼只参加过两次。一次汪今的，甚至不是在那个很破的出租屋里，而是在一条河边。他猜汪今是怕如果自己在出租屋里自杀的话，她的儿子会被房东刁难，所以选择了一个看起来很正常的地方。</p>
一次是江淮许的，来的人很多，白色的菊花像是花海，长风吹过，就开始上下浮动。但俞秋没送，连江淮许下葬那天都没去。</p>
这样算来，其实俞秋也只参加了一次而已。</p>
汪今没有住上他买的房子，江淮许说的陪着他好好长大也没实现。</p>
***</p>
“少爷，到了。”</p>
林叔提醒道，没传来回应，他下意识往后视镜看了下，见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两人笑了笑。</p>
两人头靠着头，看上去不像是兄弟，倒像是……双生子。</p>
林叔被自己冒出才认识几个月。</p>
没过多久，江淮许先醒过来，他轻声，“林叔，你先走吧。”</p>
林叔唉了声，下了车门离开了。</p>
于是车里只剩下了江淮许和俞秋。</p>
作者有话要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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