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心跳慢慢变得平和，废钢厂外的雨声变成了背景音，所有想要说出口的话卡在喉咙。</p>
本，江淮许，你帮帮我吧。</p>
可是最后俞秋说的却是，“江淮许，我物理那道大题好像做错了。”</p>
电话那头的江淮许一愣，过了会儿才笑着说：“俞秋，你哭了吗？”</p>
俞秋也笑，“没哭。”</p>
“身体不舒服吗？”</p>
俞秋颤着声，应了下，“嗯，有点。”</p>
“等会儿要去接你吗？”</p>
“不了，我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p>
“我可能还要一会儿。”</p>
江淮许像是走到外面去了，因为电话里欢闹声越来越远，雨声愈发清晰，俞秋猜他是找了个安静的地方。</p>
“俞秋，”江淮许叫他，“那道题做错了你还能去哪个大学？”</p>
胃很疼，不过这儿没有镜子，俞秋看不见。但俞秋觉得他现在脸上肯定看不出来一点血色了。不知道是因为外面起了大风还是太疼，寒意顺着脊柱蔓延全身。</p>
俞秋吸了口气，说：“成大。”</p>
“嗯。”江淮许说，“其实我数学有道题也做错了，我可能也去成大。”</p>
“好。”</p>
江淮许那边齐醒喊了声，俞秋也要撑不住了，“挂了。”</p>
江淮许没说话，电话里只有两人均匀的呼吸声。他应该在往回走，俞秋有一瞬间觉得很难过，但也只是一点。</p>
最后要挂掉电话时，江淮许忽然开口：“俞秋，毕业快乐。”</p>
俞秋的手一顿，他的喉咙发涩，胸口闷得说不出话，所以缓了好一会儿才回答，“毕业快乐。”</p>
俞秋最后说：“祝你幸福。”</p>
江淮许似乎笑了笑，他应该说了什么，也祝你幸福。</p>
俞秋听见的好像是这样，但他电话挂得太快了，有点模糊。他想打电话回去问问江淮许是不是，还是放弃了。</p>
他艰难站起身，只把手机放进了兜里，双手紧握钢管守在侧门旁。</p>
很快，俞秋听见了离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p>
沉闷的。</p>
嗒——</p>
嗒嗒——</p>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电闪雷鸣，不远处的树叶哗啦啦地摇曳着。</p>
俞秋紧绷着身体，隐约间，他好像听到了警车鸣笛的声音。他舔了下唇，那种似有似无的声音也消失了。</p>
幻觉，他立刻判断。</p>
他用力咬唇，铁锈般的血腥味顿时在嘴里炸开来，俞秋打起精神，胃也没之前那种像是火烧的感觉了。</p>
忽然，脚步声停了，但他确定陈国为就在外面。</p>
他闻到淡淡的烟味。</p>
陈国为丢了烟头，落在地上猩红的火点微微闪烁。他将刀插进墙里，发出刺啦的声音。</p>
陈国为语气得意，“你这几个月看见我就跑，是怕我吗？”</p>
没人回答，他也不在意，“我听小白谭有个人说过一个故事，说是以前他养了条狗，那只狗刚开始的时候很不听话，总</p>
爱咬人。所以他就找了个笼子把那条狗给关上，</p>
每天那只狗饿了，</p>
他找吃的放在离那只狗很远的地方，</p>
只让它闻到味道。他找一个凳子坐在旁边，</p>
听那只狗一直朝着他吠。”</p>
“等那只狗叫累了，饿得没力气再叫了，他才给狗喂点东西。”</p>
“第二天他去的时候，那只狗还是会对着他叫，这次他还是像上次一样。只是这次他不给狗喂东西了。”</p>
“时间久了，那只狗看见他总算不叫了，甚至还会朝着他摇尾巴要吃的。他以为是听话了，把狗放了出来。但有一天，那只狗狠狠在他的腿肚子上咬了口。他一气之下，把狗的后腿打瘸了，又关进笼子里，和上次一样等狗叫累了才给它吃东西。”</p>
陈国为一顿，嘿嘿笑了几声，“那人说再后来那只狗只要看见他就浑身发抖，尾巴都是夹着的。”</p>
“小秋，我没打断你的腿啊。”</p>
俞秋握着钢棍的手用力捏紧，他的心跳如雷。</p>
陈国为的精神状态很不对劲，他本来以为他手里拿的那个针管里是麻醉药，但他现在大概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 “小秋……”他急切地喊着，“你想不想试试和男人□□是什么感觉？自从上次我发现我喜欢男人后，我试过好几次，很爽的，你要不要试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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