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下了雪，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下的，整个湖面上都铺着层白雪。</p>
中间那块儿还是没结冰，俞秋和上一次一样开始找石片。</p>
脑子里还是白茫茫的，说不好是因为昨晚喝了酒还是江淮许突如其来的语出惊人。</p>
反正俞秋落荒而逃了。</p>
他丢了块石片，擦着水面溅了一连串的水花。</p>
远处的野鸭子受了惊，扑棱着翅膀往岸上走。</p>
俞秋想到了上辈子，那时他也是这样落荒而逃。</p>
在江淮许和他说喜欢他的那一天。</p>
他记得那时候是大一，江淮许有时候晚上会发烧，所以俞秋每次睡前都要去他房间给他测体温，看正不正常再睡觉。</p>
有一次他在外面忙了一天很累，还没来得及看温度计就趴在江淮许的床边睡着了。</p>
第二天醒来时他在江淮许的床上，江淮许已经醒了，他和俞秋侧着身，相互对视着谁也没说话。</p>
江淮许抬了下手，碰了碰俞秋的脸。</p>
“俞秋，”他说，“我好像困住你了。”</p>
俞秋觉得江淮许好像很难过，可他实在不是很会安慰人，所以他只是道：“没有。”</p>
“想要你自由，”江淮许默了会儿，“但我好像喜欢你，所以又有点不甘心。”</p>
因为那么一句话，俞秋在学校宿舍里待了好几天。只有每天晚上定点八点的闹钟，提醒他记得给江淮许发量体温的短信。</p>
再次回到园区的时候，江淮许怔了下。他似乎没想到俞秋还会回来，站在门口顿了好一会儿。</p>
俞秋进了门，开始收拾自己房间里的东西。</p>
江淮许没说话，也帮着俞秋收拾。</p>
“不问我要去哪儿吗？”俞秋问。</p>
江淮许看了眼俞秋，“不了。”</p>
俞秋被气笑，他拉着行李箱往外走。</p>
江淮许没去送他，过了会儿听见关门的声音，兀自一人又待了会儿才出去。</p>
俞秋走了。</p>
算了。</p>
要自由，</p>
要幸福。</p>
江淮许心想。</p>
直到他的房间传来动静，江淮许一愣，他走了进去，看见了他以为早就离开的俞秋。</p>
“你的床分我一半。”俞秋说，“以后我就不用两个房间来回跑了。”</p>
“好。”</p>
“陪我好好长大吧。”俞秋又说。</p>
江淮许点头，“嗯。”</p>
俞秋不擅长说情话，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对江淮许是什么感情。在此之前他没想过自己会喜欢男生，所以即使国中的人都说他喜欢盛清佑他也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p>
他对江淮许有愧疚，喜欢他不知道有没有，可能有，也可能没有。而他那句，陪我好好长大也只是基于物理意义之上。</p>
他想，也许时间再长点他能知道答案。</p>
他不算什么很好的人，反而一身缺点。所以江淮许说喜欢他的时候，俞秋下意识觉得他是在开玩笑。</p>
可江淮许的表情很认真，甚至直到他死前也说这辈子不能再喜欢俞秋了，如果可以，下辈子还想遇见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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