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阳道：“陛下，臣已吩咐王文安……”</p>
“还没去学？”弘治皇帝有些不悦，这等一举两得的好事，难道户部还需抬着八抬大轿去请人？</p>
李东阳立刻领悟了皇帝的意图：“老臣再去催一催。”</p>
“不是催！”弘治皇帝严肃地说：“此事重大，岂能用催？若学不会，就罢免王文安！”</p>
弘治皇帝确实怒火中烧，这一切都是王文安引发的麻烦。若非他将簿子撕毁，何来今日的烦恼？</p>
现在，簿子已撕，他却迟迟不去学习，新年都过去了，毫无进展。这样的人，留在朝堂有何用？</p>
李东阳心中苦笑，王文安这脾气，一时半会儿哪里拉得下面子去请教？李东阳深知王文安的心思。</p>
“臣明白了。”</p>
弘治皇帝的脸色这才缓和：“太子在詹事府做什么？”</p>
宦官道：“杨侍讲今日正好有要事要奏，托人传话给陛下，太子殿下今儿一早就和林蒙研究‘烟花’，杨侍讲担心这涉及到火药，怕伤了太子，所以……”</p>
“噢……”弘治皇帝若有所思：“除夕之夜的烟花，不，是那大炮仗，难道也是林蒙放的？”</p>
“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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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治皇帝摇摇头，随即又若有所思地看了李东阳一眼，点头道：“知道了。”</p>
在这简短的三字回应中，刘健他们不禁疑惑丛生，陛下竟是一丝忧虑也无，这实在不合常理。难道不该有人前去斥责一番，以正视听吗？然而，那轻轻一笔的“知道了”，却让人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微妙……</p>
而李东阳，却是微微一笑，虽未开腔，但那眉宇间的恍然大悟，早已泄露了他的心机。</p>
弘治皇帝精神焕发，语气坚定：“春闱在即，时间铁定，依旧二月九、十二、十五三日，这抡才大典，绝不可怠慢。主考之职……便交予李卿家担当。”</p>
“李卿家”，自然指的是李东阳。</p>
这一任命，竟出乎众人意料。</p>
朝中能胜任此职者寥寥无几，刘健虽是其中一员，但他已主持过会试，加之身为首辅大学士，其心思岂能全然倾注于此？</p>
谢迁，性情粗犷，似乎更适合安排在弘治十五年主考，因为按照资历排序，李东阳的年纪略长。</p>
至于王鳌，原本也是热门人选，众人皆知陛下先让他主持顺天府乡试，正是有意磨练其手，待其积累经验，再执掌春闱。王鳌作为帝师，自弘治登基后便调入吏部，这显然是平步青云的征兆。他所缺的，不过是资历。若能主持一场会试，其履历必将更加辉煌。</p>
然而，此次却钦点了李东阳，让人摸不着头脑。</p>
即便是在喧嚣的坊间，那些赶考的学子们也在纷纷猜测，此次主考非王鳌莫属。读书人最津津乐道的，莫过于猜度考官的喜好，因为考官掌管着出题大权，每位考官的口味各异，文风偏好也大相径庭。若能提前洞察考官的脾气，这考试便多了几分胜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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