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出院

第二天，宋大荣跟着方洁去上工，那群村妇看见宋大荣回来了，都笑嘻嘻地凑上去。 “大荣回来了。” 宋大荣礼貌应着，“是啊。” “你妈病了，咋不去医院伺候，反倒跟媳妇儿来上工了？你媳妇儿能干着呢，自己顶俩，还是你妈那边要紧啊。” 宋大荣面上的笑容收起来。 “再能干，我也心疼，我帮着她干完了再一起去医院。” 村妇们撇撇嘴，散开了。 她们也累啊，整天跟男人一样在地里干活，累得不成样子，她们的男人却一点不心疼她们，回家了还要继续干家里的活，干得不顺他们的心还要被埋怨几句，有的还要挨揍。 唉，都是人，命咋不一样啊？ 方洁听了宋大荣的话，干活更有劲儿了。 干了一会儿，方洁把水壶递给宋大荣，“大荣，喝一口水吧。” 宋大荣接过来咕嘟咕嘟喝了一会儿又递还给方洁。 宋大荣喝完水，感觉身体轻快了不少，又有使不完的劲儿。 两人齐心协力，很快把分配的任务完成。 回到家，方洁做了饭，一家人吃过饭。 宋大荣和方洁便带着宋繁星去县城。 到了医院，医生正好过来找家属。 “哎哟，总算有家属来了，咋留两个孩子在这里呢？来好几趟了，医生说病人可以出院了。” 宋大荣拉住小护士，“我妈还没治好，咋就让出院了？” 小护士：“病人这是中风，只能这么滴了，搁在医院也是浪费钱，咱们没办法，拉回家好生伺候着吧。伺候得好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也有可能站起来。” 伺候得不好，病人身体垮了，那就不好说了。 说完，小护士又说道：“家属跟我去办一下出院手续。” 方洁领着宋繁星先去办出院手续。 宋大荣则留在病房给宋老太婆收拾东西，等方洁母女回来，他也收得差不多了，背着宋老太婆出院，宋大妮和宋二妮提着东西跟在后面。 一路上，宋老太婆啊啊啊叫个不停。 宋大荣扭头说道：“妈，你别喊了，你再不喜欢我这个儿子，也让我把你背回家再说。” 宋大荣很是郁闷，明明家里最有出息的是他，月月给家里寄钱的是他，可他却从小到大不受母亲待见。 有时候他怀疑自己不是亲生的。 成长的过程中，她也问过他爸这件事，他爸很坚定地说他是母亲十月怀胎生出来的。 他不相信，还去问过村里人，村里人说他确实是宋老太婆亲生的，当时还看见过宋老太婆挺着大肚子快生了。至于宋老太婆为什么不待见他，他们也搞不明白。 不过农村都有疼小儿子，不待见大儿子的怪习，只不过像宋老太太这么偏心眼儿的少。 宋老太婆的行为简直是可着劲儿压榨大儿子。小时候大冬天的，把宋大荣撵到地里干活，不给穿鞋子，衣服也是秋季的薄衣，把孩子冻得身上全是冻疮。 送去部队也是为了省口粮，让他挣津贴补贴家用，这些年可没少从大儿子那里捞钱。 一行人坐上去镇上的班车，到了镇上，正好赶上大队的牛车回去。 宋大荣把宋老太婆放躺在牛车上，把三个孩子抱上牛车，他和方洁一左一右守着。 一路颠簸回到村里。 宋大龙看见宋大荣把母亲弄回来了，冲上去质问：“宋大荣，你好狠的心啊，你是不打算给咱妈治了吗？” 受宋老太婆影响，宋大龙从小也不尊重这个大哥。 不过宋大荣寄回来的钱，母亲没少补贴他们的小家。 宋大荣力气大，把宋老太婆抱进屋，放在炕上。 这才对宋大龙说道：“医生催咱妈出院的，说咱妈待在医院也没用，这病现在治不好，接回家好生伺候着就行。” 宋大龙不信，“一定是你不给咱妈治了，擅自把她带回来的，我要找大队长说理去，不，我告你！上你们部队告你去！” 宋繁星听着他咋咋呼呼的，掏了掏耳朵。 “二叔，你要不信，自己上医院问问医生，问清楚了再告也不迟。一天上窜下跳的，显你能耐是不是？” 宋繁星实在没忍住，说完，除了方洁，其他人都奇怪地看着她。 特别是宋大荣，脑子里一直在想，现在3岁的小娃娃都这么聪明吗？忿人头头是道，逻辑清晰，用词犀利。 宋大龙被一个小娃娃损了一顿，脸色难看极了。 为了一口气，他真转身要去医院找医生问问。 最后被李珍拦住。 李珍破天荒地站在宋大荣这边说道：“大哥是军人，军人不说谎，你就别去问了。我觉得医生说得对，咱妈待在医院也是白花钱，回家挺好的，回到家里，咱妈心情一好，说不定病就好了。” 宋大龙听了李珍的话，没再闹腾。 宋老太婆婆躺在炕上听着李珍那番虚伪的话，嘴里又是一顿啊啊啊。 宋繁星觉得她是在骂人，只是说不出话来。 方洁端了一个盆出去，没一会儿打了一盆水回来。 “行了，你们先出去吧，我给妈擦擦身体。” 众人也闻到了一股难闻的味道，李珍跑得最快，生怕方洁叫她一起给婆婆搞卫生。 方洁凑近，婆婆身上那股味道更浓，让她作呕。 刚刚宋大荣背着她出医院，又抱着进屋，眉毛都没有皱一下，她佩服宋大荣的忍耐力。 她不知道的是，宋大荣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就算躲在粪坑里待上一天一夜，身体都不会动一下。 这点味道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而且是自己的母亲，他不能嫌弃她。 方洁脱了婆婆的衣服，小心给她擦拭。 宋老太太啊啊啊，眼神凶狠地瞪着方洁。 方洁看了她一眼，道：“你不愿意也没办法，我也不想碰你，可是你这样臭着也不是办法，以后谁还敢近你的身。所以，别喊了，喊了也没用，还不如省点口水。” 宋老太婆铁青着脸，如果她可以开口说话，一定骂死方洁。 她生平最讨厌的人是方洁，她分走了宋大荣的钱；其次是宋大荣，他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她对他喜欢不起来；还有那三个小的也好讨厌，尤其是宋繁星那死丫头，要不是她乌鸦嘴，她能被吓成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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