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不离（四）

“爷，程国际有动静了。” “哦？说说。” “程国际今晚开车去了医院。” “去了医院？” “对。” “发生什么事？” “听说是程国际的儿子程天荀疯了。” “疯了？怎么疯的？” “之前咱们把杜家许的头送过去的时候，被程天荀看到了。吓得！” “程家的这个废物可没少杀人，怎么会被一颗人头吓着，肯定有别的原因。” “爷，你的意思是，程国际借着去医院的油头干别的？” “不管是不是，盯住，敢离开津海，直接砍了他儿子的头！” “是！” “程国际，年过完了，是该好好算算账了！呵呵！” “曼姐，曼姐！” “怎么了？” “程国际把他儿子送医院去了，据说程天荀疯了！” “疯了？” “是。” “好好的人怎么会疯，恐怕是有别的事情！” “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别动，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要动！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他应该会有动作！” “那咱们要不要派人去医院看看？” “没必要，一个死人而已，有什么看的！” “死人？可程天荀还没死呢。” “快了，只要程国际敢离开津海，他儿子就离死没多远了！” “那，那他会逃？” “会，怎么不会？告诉老张和老宋他们，时刻注意好了！” “是。” “程国际，咱们该算账了！” “爸爸，你要离开津海吗？”清歌紧紧抱着她爸爸的手臂，不肯松开。 “不会，爸爸会和你们在一起，好好保护你们娘俩的。”他摸摸宝贝女儿的头，宠溺的看着她。 “真的吗？” “真的，爸爸之前做的不对，应该和你们说清楚之后在做决定，爸爸错了，爸爸以后绝对不会再这么做，宝贝能原谅爸爸吗？” “那怎么行，得看爸爸以后得表现，如果妈妈能原谅你，那我也会原谅你的！” “好，那你们娘俩看我的表现，我一定会努力，加倍对你们好，把之前欠你们娘俩的，双倍补回来！” 宋惟拥摸摸清歌的头，他最对不起的就是清歌，本该快快乐乐的享受父母疼爱的年纪却要辍学去打工照顾母亲，他的小歌儿那么懂事，懂事的让人心疼。他一把把女儿搂进怀里，心疼的直摸她的头。 “乖女儿，爸爸以后一定会保护好你们，一定会加倍补偿你们，我的好宝贝你受苦了。” “爸爸……” “爸爸错了，爸爸错了呀！”他突然情绪失控，搂着女儿痛哭流涕。 “爸爸，您怎么了，您哭了吗？” “爸爸没事，爸爸就是高兴，高兴我们一家三口终于团圆了！” “嗯，我们一家三口又在一起了呢！”她也开心的扬起笑容。 “你们爷俩儿这是干什么呢，亲家们收拾东西，准备明天就走了，还不赶紧陪陪他们去？”柳若琳嗔怪了爷俩儿，眼睛里却充满了柔情。 “是是是，这就去，我和歌儿这就准备去了！” 他赶紧放开女儿，擦干眼泪。 柳若琳看他红红的眼睛，噗嗤一声笑了。 “妈妈，你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你爸，我好久没看见他这样了！”她摇摇头，站在门口，“快走吧，亲家好不容易来一趟的！” “走，咱们去帮帮忙。” “走喽，出发！” 宋惟拥和柳若琳看着走在他们前面的女儿，两人相互对视一眼，都无声的笑了。 “爸，那边局势是不是又不太好了吗？” “舒儿，那边的情况一直不太好，刚才你冯伯伯来电话，让我赶紧回去，敌人动作加快了，不是什么好情况！” “爸，你……” “舒儿，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现在不是时候，我下去了，没有人支撑，我走不了。如今你订了婚，等你成婚以后能顶替我了，我再下来。” “我知道。” “你个臭小子，现在好不容易订婚了，你可给我悠着点儿，对清歌要好，知道吗？” “我知道的，我会对她好的。” “清歌真不错，真不错，你妈要是还在的话绝对喜欢的不得了！” “妈妈肯定会喜欢清歌的。” “嗯？” “我昨晚上梦见妈妈了，她说她看到了清歌，很喜欢她做我的太太。” “臭小子，你梦到你妈她怎么样啊？”方有恒有些紧张，生怕在天堂里的妻子过得不好，拿他的心疼死。 “我妈还是那么漂亮，她让我告诉你，不要惦记她，她过得很好，她让你好好活着，要替她看着两个孩子成婚，看着你们的孙子孙女长大，她会等你，等你白发苍苍了去找她！” “你妈她，她……”方有恒热泪盈眶，他的媛媛，他的媛媛一直在看着他，看着他和孩子们，她会等他，她一直在等他！ “爸，妈让你好好活着，替她也好好活着。” “我会的，我会的，我一定不让媛媛失望，我一定要好好活着，看我们的孙子出生，我还要教他兵法，对，我要好好活着！” 眼泪在他的眼眶里打转，转了一圈又一圈，最终还是顺着眼角就下来了。堂堂七尺汉子此刻哭的不能自已。 方墨舒挨着他父亲做坐下，一只手抚上方有恒的背，无声的安慰他。 “你妈她，你妈她，是我没保护好她，要是那晚我去接她，她就不会这样了，呜呜呜，呜呜呜……” “爸，不怪你，不怪你的，妈她现在在天上过得特别好，她说她希望你也能开开心心的。” “墨舒啊，我舍不得你妈，我舍不得她呀，呜呜呜……”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看着自己的父亲此刻难过的样子，心里也不自觉得跟着伤心，眼圈也有些红了。 这时门口的门被敲响，接着清歌的声音响起。 “方伯父，我们来啦。”清歌轻灵的声音穿过耳膜钻进了他的耳朵里，赶快擦干眼泪，紧张的看着儿子，“舒儿，你看爹眼睛肿吗，明不明显？” 他看着紧张的父亲，顿时心里的那点难过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明显，很好，看起来很正常。” “真的？会不会被笑话？” “不会的，真的很正常。” “那就好，那就好。哎呀，歌儿来啦，快进来，伯父在屋呢！”他起身，把门打开，看见了宋家一家三口都在门外。 “亲家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儿？” “没什么事，听说亲家你明天要走了，我们过来帮忙，看看有没有什么要收拾的！” 宋惟拥此刻的眼睛也是红红的，他看着方有恒的眼睛跟他一样，估计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 于是他开口道，“若琳，你去温家大夫人二夫人那，看他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好，我这就过去看看，那我把歌儿也带走。” “歌儿就别去了，墨舒在这呢，让他带歌儿上院子里走走，两个小年轻的，就该约约会，亲密亲密的。” 说起方墨舒，他宋惟拥是真心满意，小伙子不仅谈吐文雅，脑袋也聪明好使，长得嘛更是一表人才，做事也有章法，心中有胸鹤，是个不错的，清歌跟着他不会差的。 “对对对，小年轻的就该甜甜蜜蜜的，舒儿，你带歌儿出去走走。” “好。” “别冻到歌儿了，她冷了就带她回来，女孩子家家的，冻到容易生病的！” “我知道了爸，那宋叔叔，我带歌儿出去了。” “去吧，注意安全。” “嗯。” 他给清歌整理了一下衣服，确保她不会冷后握住她的手，两个人甜蜜的对视一眼后就往后花园走去。 两个男人都咧着嘴笑，红着眼睛看着一对儿佳人恩恩爱爱的，心里也跟着泛甜。 “真是好啊，年轻真好呀！”方大将军率先开口道，“是啊，年轻就是好，想当年我也是这么追我媳妇儿的。”宋惟拥笑眯眯的看着两个渐行渐远的身影，转身进了房间。 “哈哈哈，处对象不就这样嘛，当年我一眼就相中了墨舒他妈妈，追了很久呢。现在想想，我一个大老粗能娶到那么漂亮的媳妇儿，真是荣幸，荣幸啊！”他一屁股坐在宋惟拥的对面，看着同样眼圈泛红的男人，开口道 “亲家公这是……”他指了指眼睛。 “就是之前做的事情有些对不起她们母女俩个，看她们遭得罪，我心里难受，觉得愧对他们俩。那亲家公你呢，你又怎么了？” “舒儿说梦到他母亲了，我妻子死的早，难得给托个梦，激动的。” “哎，咱们都是重情义的人，都认定一个，绝对不会二心的人，碰到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受苦受难，心里能不难过吗！” “亲家公说的对，要不，咱俩整点儿？”方大将军站起身，“我看行，喝点儿，必须喝点儿！” “那太对了，我去拿酒。” “我跟你一块去，我去厨房弄点儿小菜。” “亲家公还会做菜？” “当然了，我家若琳和歌儿就喜欢吃我做的菜！”他得意的挠挠脑袋，嘴角快咧到耳根了。 “那我今天可有口福了，能尝尝亲家公的手艺。” “等着，我去掂量几个小菜。” “我去拿酒，走。” 两个男人一齐向厨房走去，一个去旁边的酒柜拿酒，一个去厨房做菜。 墨舒把清歌的小手紧紧的攥在他的大手里，冬天的夜晚寒气逼人，夜空只见一轮月亮悬在半空，不见一点星光。 清歌听着墨舒在说话，她的小手被一双温暖的大手紧紧包围着，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冷。 她抬头，时不时的回着话，看着帅气的男人，心里很开心，嘴也不自觉的笑了。 “怎么了，这么开心？” “嗯，很开心，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很开心。” “我也一样，只要你在身边，我哪里都不想去，只想和你在一起，开开心心的。” “墨舒，我们是永远要在一起的，不离不弃，不生不灭！” “对，我们永远在一起，永生永世，生死相依！” “清歌……” “墨舒……” 两个人深情对望，在暧昧的月光照耀下，清歌主动踮起脚尖，吻向男人。男人搂着她的腰，迎上她的吻。 躺在医院病房里的程天荀此刻昏迷不醒，脸上罩上氧气罩。程国际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看着躺在他眼前的儿子，心里在不停的谋划着什么。 “老爷，我回来了。” “大夫怎么说的？” “他说少爷心脏有些问题，受了惊吓后又感冒，没能好好休息，又受了刺激，引起心动过速，血压升高，又引发脑出血，现在要住院观察，看看身体适不适合手术！” “现在不能手术吗？为什么还要等？大夫在哪呢，给我找来！” “是，小的这就去。”他说着就往外走。 “等一下，我去，我去问！” 程国际吩咐人看好程天荀后，他往大夫办公室走去。 “大夫，我儿情况如何？” “大帅，程少爷情况并不太好，他的心脏、双肾和肺部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尤其是心脏有早衰的迹象。他颅内有出血迹象，但人现在昏迷，身体情况不适合开刀做手术，需要输液先观察一下！” “给我好好治他，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治好他！” “大帅放心，我一定会尽我所能让程少爷恢复健康！” “好，好，一定要治好他，治不好，我让你们都给我儿陪葬！”他转身出去，快步冲向儿子所在的房间，对身边的小厮说道:“还没查到原因吗？” “去查了，人还没回来。” “抓紧点，另外，你去查查看看哪里的大夫能力高超，把他给我请过来给少爷治病！” “是，小的这就去办！” 他坐回椅子，看着儿子昏迷的样子，拿起他的手握在自己手里，“儿子，你放心，爹一直在，爹一定会治好你的，一定会的！” 夜色渐浓，回到程府的下人找到程天荀的随从，“站住！” “周，周哥，少爷怎么样了？” “你跑什么，少爷好着呢，我问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把少爷刺激昏迷了？” “昏迷了？不是好好的吗？” “哼！当然是少爷被气的昏迷了，哪有什么事儿！” “那就好，那就好。”他嘚嘚瑟瑟的站在那里，眼睛不敢直视前来的人。 “到底怎么回事，赶紧说，要是敢耽误老爷的事儿，你死定了！” “不敢不敢，我说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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