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与白灵之战——虎落的告别

阿泽一手搀扶着石武，一手牵着虎落。 三人伫立在暴雨之中，看着面前冲天的火光，脸上全是错愕。 “俊祥……可恶啊！”石武扑通跪在了地上，悲愤与自责涌上了心头。在这火海中葬身的六名警察，都是因为这个任务而牺牲；再加上梅丽、堪助、碧湖公园捞出来的两个替死鬼以及警察医院遇害的众人，这桩桩件件，全都要算在白灵头上。 石武也没想到，他的第一次神兽救助工作，会付出那么巨大的代价。他一拳锤在地上。 阿泽默默地站在一旁，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石武。他对石武还不够了解，但是相处这么多天来，石武很少向他透露自己的身世、想法与情绪。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石武如此大的情绪反应。 小老虎则是双手合十，朝着炸成废墟的厨房鞠了三躬。他知道这个今天被他捉弄了好几次的警察哥哥是为了救他而牺牲的。 “可恶！嗷呜～”石武再次仰天长啸，像是在对老天爷发泄着自己的不满，“白灵，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哦，是吗？”一阵清冷的女人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三人转过头去，一个撑着油纸伞，身材高挑，穿着青色连衣裙的白狐兽人站在那里。 “你就是白灵？”石武咬牙切齿地朝她吼道。 “青禾……姐姐？”虎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此刻眼前的女人只是淡妆，与警察医院里和他玩得很好的护士姐姐看起来差别甚大，但是小老虎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小老虎，几天不见了，有没有想念姐姐？”白灵对着小老虎微微一笑，她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一根棒棒糖，塞到了自己的嘴巴里。 阿泽连忙把虎落护在身后。 “你真的是坏人吗？”虎落在阿泽身后，紧紧抓着阿泽的衣服角，探出头问道。 白灵拿出棒棒糖，伸出血色的舌头舔了舔，又塞了回去。“小虎落，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哦！” “行了，别在这里说你的歪理！”石武打断了白灵的话。 “难道不是吗？石武先生？”白灵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然后又把视线聚焦到了小老虎身上，“虎落啊，就比如说，你信赖的这个石武哥哥，其实真实身份是个猎魔人哦！他们家族世代以猎杀像你这样的神兽为业。” 阿泽和虎落都瞪大了眼睛。 “她说的是真的吗，石武？”阿泽揪起石武胸口的皮毛。 石武闭着眼睛，右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裤子，一言不发。 “石武哥哥……杀过我的同类吗？”虎落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石武睁眼看了一眼虎落瑟瑟发抖的模样，然后慢慢地点点头。 “怎么会？”虎落不敢相信一直以来照顾他的这个人居然是个可怕的杀手，还曾经猎杀过像他这样的神兽。 石武挣脱了阿泽的手，他一丝不挂的上半身早就被暴雨浇透，原本蓬松的毛发紧紧地贴在皮肤上，看起来比平时的石武瘦弱了不少。 “我的事情以后再说，我们先把白灵解决了来。”石武看着阿泽，近乎哀求地说道。他的身世，他的过去，他一丝一毫都不想提起。 阿泽没有回应石武，但他也知道现在绝不是内讧的时候。他看向白灵，厉声说道：“石武以前做过什么与我们没有关系。不管他是猎魔人，还是警察，我都不在乎。我只知道，现在想要我们性命的人是你，害死了那些警察的人也是你！” 阿泽指着身后还在燃烧的废墟。 “要说这一切，我还得谢谢石武。哈哈！”白灵竟然掩面笑了起来。 阿泽看了一眼石武，石武忙摇摇头。 “本来啊，别墅里的那帮条子想用地下室的机关抓住我。谁料，那里的通风管道居然可以直达一个房间，你们猜猜是什么房间？哈哈哈！”白灵的笑一直没停过。 “难道说……魔药室？”石武不敢相信。 “自然是了。”白灵止住了大笑，“要不是有你这个这么齐全的魔药室，我兴许还搞不定这些家伙呢。可不得谢谢你咯！” 石武像是被抽掉了精气，瘫倒在地上。 “话说回来，阿泽你刚才说错了，我对你们的性命并不在乎，我只想要……”白灵伸出手指指着小老虎。 虎落抓阿泽衣角的手攥得更紧了。 阿泽伸出手握住了虎落颤抖的小手。 虎落和石武现在都没有什么战斗力，阿泽深知自己也绝非白灵的对手。现在只能想办法拖延时间，等到石武口中的支援到来。 “既然你那么想要虎落，为什么当初在医院的时候不下手？”阿泽大声地问道。 “哦？小狐狸想要拖延时间？”白灵一眼看穿了他的伎俩，不过她似乎对此并不在乎，“不过我们还有时间，陪你玩玩也无妨。” 白灵往前迈了一步。 阿泽没有退后。或者说，这个距离，即便后退一步似乎也没有任何用，反而会暴露自己内心的害怕。 “洗耳恭听。”阿泽说道。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只不过当时你们身边有两个棘手的人罢了。想是警察局的黑槿管理官给你们安排的保镖，恐怕是担心地狱犬再来找你们的麻烦吧。若是黑槿认为那两个人可以对抗地狱犬，那我自然不要去触这个霉头的好。”白灵开始有些无聊地转起了伞，水滴沿着伞缘向四周散开。 是那两个黑衣人。阿泽在心里暗想。 “所以，当初在福瑞商场，是你通知了地狱犬？” “没错，说到底，我也只是个情报贩子罢了，偶尔也承接一些帮魔王卜找人的工作。毕竟，我的眼线还是不少的。”白灵像是闲不住似的，举着伞开始跳起了小舞。 真是个疯子！可阿泽不能有一丝松懈。“可是，你现在却没有通知你说的那什么魔王卜？” “既然有谛听保着虎落，那我再怎么通知地狱的人大抵也没用吧。不过，你们在商场的那一战倒是让我知道了这个小家伙体内蕴藏了不少的神力。” 白灵把伞抛向空中，雨伞稳稳停在半空。暴雨围着她，像是给她罩了一幕白纱。 “你想要虎落体内的神力？”阿泽听明白了白灵的意思。 “没错。”白灵的声音穿过水幕，“交出小老虎，我也不想再造杀孽。” 这个时候，虎落松开了阿泽的手。 阿泽惊讶地回头。 小老虎慢慢地走到了阿泽身前。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阿泽。 “不……”阿泽摇摇头，立刻伸手抓住了虎落。他知道虎落在想什么。 “阿泽，你听我说。”虎落用力拿开了阿泽的手，“我已经害死过阿泽一次了，我不能再接受阿泽因为虎落受到任何伤害了。况且，已经有好多人因为虎落死掉了。刻耳柏洛斯说的没错，如果我继续留在这里，还会害了其他对我好的人。” “我不允许！”阿泽带着哭腔，直接扑过去抱住了虎落。“我说过，虎落是我的小王子，我一定要保护好你！” “阿泽……”虎落伸出小肉爪放在阿泽湿漉漉的头上，“我知道啊，阿泽是一直把虎落当作小王子的，虎落的心感受到了。但是，如果说虎落是小王子的话，就应该肩负起王子的责任。阿泽还有爸爸妈妈，还有家人和朋友，他们可不能失去阿泽。” “可是虎落……”阿泽还没说完，虎落就用手托住了阿泽的脸庞。 “但是虎落一直都是一个人啊，就算我死掉了，也没有关系。我很高兴，在人间的这段日子能够遇到阿泽，还有简清哥哥，还有……还有石武哥哥！给你们添麻烦了。” 石武看着小虎落，热泪随着冰冷的雨水流下。 阿泽把虎落抱得更紧了。但是小老虎还是慢慢地从阿泽的怀里挣脱了出来。 他看向白灵，“如果我跟你走，你保证不会伤害阿泽和石武！” “当然。”白灵做出了个请的手势。 小老虎回头看着阿泽和石武，“再见了，记得替我给简清哥哥说一声谢谢。”小老虎说完朝着阿泽和石武鞠了一躬，又朝着化为废墟的厨房鞠了一躬。 阿泽想冲上去，被石武拉住了。 “你他妈放开我！”他反手给了石武一巴掌，石武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掌扇倒在地。 虎落连忙过去扶住了石武，“阿泽，不要这样。” 阿泽自己也被自己吓到了，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右手。 “不管石武哥哥以前是不是猎魔人，但是那都是以前。重要的是，现在和我们在一起的石武哥哥是一个好人！虎落明白的。” “虎落……”石武也紧紧地把小老虎抱住，“谢谢你……” 几秒后，石武放开了虎落。虎落朝着他点点头，然后朝着白灵走了过去。 “讨厌，好久没看这么感人肺腑的离别戏了。”白灵甚至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搞得我都想放过你了。” 虎落停住了脚步，看着她。 “当然是骗你的了，傻老虎。”白灵大笑着朝着虎落伸出手。 虎落回头看了一眼阿泽和石武，然后伸出小手。 白灵把虎落拉到了伞下。 一瞬间，两人和雨伞都消失了。 空留瓢泼大雨，浇在旷野中的两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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