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这是我的身体，软软想要, 拿什么交换呢？” </p>

萧阮嘴边扬起?的笑容滞了一下，他举起?手中破旧的木偶，和眼前俊美的男人比了比。 </p>

“这也是你？！怎么坏的。” </p>

“火烧了。” </p>

被女人发疯时推进?水里，发现水淹不死，然后开始用火烧。 </p>

第一具身体就这样损坏，祂不得已更换了新的材质。 </p>

萧阮表情古怪了一瞬，他抬头看向男人，“可是先生，这木偶好像就是我被偷走的那?尊。” </p>

付钱买下来的定制服务，店主?帮萧阮在木偶的脚底板上刻了名?字。 </p>

他将木偶的腿举到穆异面前，“你看，这里还有我的名?字。” </p>

怪物偏了下头，视线落在人类脸上，划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p>

祂当然知道自己脚心?被印上的字母，却从来没有试图理?解过?其中含义，原来，早在那?个时候，祂就已经被刻上了属于萧阮的记号。 </p>

萧阮张开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将木偶搂紧，得意笑着：“我当时可是付过?钱的，这本来就是我的。” </p>

怪物静静凝视着人类，祂的目光温柔如水，水底藏着汹涌的热意，像海底即将爆发的火山。 </p>

祂走上前，轻轻吻了吻人类的额头，认可道：“嗯，是你的。” </p>

我是你的。 </p>

穆及工作结束后，萧阮突发奇想想着带穆异去逛逛超市，感受一下他的日常生活。 </p>

“先生应该不爱来这种地方吧，”萧阮笑着说，“有的时候就突然觉得格外地孤独，好像全?世界上只剩下我一个人，那?时候我就爱来逛超市，逛一逛，我就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p>

两人拖着手拉车走在人头攒动的超市，像世间每一对平凡的夫妻。 </p>

“今天人好多哇！” </p>

萧阮牵着穆异的手，晃了晃，一脸促狭：“抓紧点，别走散了，否则到时候要我去广播室找穆异小朋友了。” </p>

穆异微笑看着他。 </p>

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可是只要跟萧阮在一起?，哪怕只是简单地逛个超市，他都甘之?如饴。 </p>

萧阮跟着人流兴致勃勃去取试吃，今天超市里正在搞活动。 </p>

把一小块柠檬芝士朝穆异嘴里塞了进?去，穆异张口咽下去。 </p>

萧阮问：“酸吗？” </p>

穆异迟疑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 </p>

柠檬应该是酸的。 </p>

萧阮说：“那?不要了，我不喜欢太酸的。” </p>

旁边刚巧也有一个人在试吃，轻轻扫了他们一眼，露出古怪的神色，嘀咕着：“不酸呀。” </p>

萧阮怀疑地自己又去尝了口，何止不酸，满嘴的甜味带着柠檬的清香，他狐疑看向穆异。 </p>

终于发现哪里有一点不对劲了。 </p>

拉住人走到边角去，他从超市货架上拿了一包水果糖，带着穆异出去结账。 </p>

回到家后，萧阮将手心?展开，露出一颗红色的水果糖。 </p>

“尝一尝，甜吗？” </p>

穆异将糖果放进?嘴里。 </p>

“甜的。” </p>

在怪物的认知里，糖是甜的。 </p>

错，是酸的。 </p>

萧阮摆了摆手，让他将糖吐出来，又拿了一颗黄色的糖出来。 </p>

“尝一下这个。” </p>

萧阮歪着头问，“什么味。” </p>

怪物察觉到人类明显的试探，闭嘴不言。 </p>

有一次萧阮煮甜汤把盐当成糖放了，穆异还是面不改色地喝下去，萧阮当时以为那?是爱的鼓励。 </p>

萧阮看着沉默的男人，叹了口气，“你是不是根本尝不出味道。” </p>

怪物沉默了一会?儿，低低应了声，祂不想欺骗萧阮。 </p>

萧阮慢慢悠悠地叹气：“原来先生之?前说喜欢我做的饭菜，都是糊弄我的，我还当真了呢。” </p>

穆异圈住萧阮的一只手，认真说：“没有糊弄，只要是软软做的我都喜欢。” </p>

萧阮摇了摇头，问道：“那?你吃东西岂不是很难受。” </p>

根本享受不到美食的乐趣。 </p>

怪物坦诚道：“我不需要进?食。” </p>

萧阮抬眉惊讶看一眼，“不需要吃饭，也不需要喝水？” </p>

穆异点一下头。 </p>

“那?你还真是……”萧阮扯了扯嘴角。 </p>

“怪物。”男人抿唇，自嘲，“软软是想说我是怪物，对吗？” </p>

祂被女人将食物灌进?嘴巴里时候，听?过?女人太多次这样地叫喊。 </p>

萧阮掀起?眼皮，语带无奈：“你以为我会?这么想你……” </p>

“我刚才想的是，你还真是合格的996打工人，怪不得公?司开得这样厉害！”萧阮竖起?大拇指。 </p>

怪物咬上人类的嘴唇。 </p>

萧阮叫起?来：“别舔，你舌头好酸。”他就不该买最酸的怪味糖。 </p>

穆异把舌头退出来，在萧阮的唇上轻啄了啄，“原来糖是酸的。” </p>

萧阮被自己的整蛊心?虚不已，咕哝道：“是你自己没尝出来，可不怪我哦。” </p>

他补偿的，将一颗蓝色的糖果塞进?穆异嘴中，“喏，这颗可真的是甜的。” </p>

好奇地问：“有什么不一样的味道吗？” </p>

穆异摇摇头。 </p>

萧阮感慨：“那?还挺可惜，这糖味道蛮好吃的。” </p>

随即唇齿被撬开，糖果被渡进?口腔，在两条交缠的舌头间翻滚，甜蜜的津液溢出嘴角，被怪物舔舐。 </p>

“我尝到了，是甜的。”怪物如是说。 </p>

萧阮张开湿漉漉的眼，目光交汇，他将一粒橙色的糖果放入口中，吻上男人的唇，勾住对方的脖子，轻喃：“这是橘子味。” </p>

“苹果味。” </p>

“薄荷味。” </p>

“樱桃味。” </p>

萧阮从疲惫中醒来，已经习惯男人半夜里还精神奕奕，注视着的双眸，他朝怪物怀里挤了挤，嗅着令人心?安的气息，闭上眼，继续陷进?梦乡。 </p>

清晨，萧阮被吻醒，穆异抚着人类光滑的后背，问道：“软软，你想要学雕塑吗？” </p>

萧阮迷糊睁开眼，“嗯？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p>

怪物大方展示着身躯，“我想要一副新身体，由软软做的。” </p>

萧阮视线不自觉被眼前的美景吸引，脸上泛红，别开眼神：“我不会?做，太难了。” </p>

穆异定定地看着他，“不难的。” </p>

萧阮头皮发麻，仿佛又回到被学习支配的恐惧。 </p>

他被穆异带到一处私人工作室。 </p>

琳琅满目的雕刻器材，以及数块乳白色，似玉非玉的石胚。 </p>

“我来教你。” </p>

穆异替萧阮套上围裙，白白嫩嫩，乖乖巧巧，看着就像新来的小学徒。 </p>

萧阮忐忑坐下，穆异从身后靠过?来，握着萧阮的手，“我们先从最简单的开始。” </p>

萧阮点点头。 </p>

“放松手指。” </p>

像老师教授学生正确的握笔姿势一样，手把着手，将人类纤细的手指圈在掌心?，萧阮拿住雕刻刀。 </p>

第一笔，落在了石胚上。 </p>

奇怪材质的胚料很软，刀锋落下来，几乎没有阻滞。 </p>

“你就是这样制作自己的新身体的？要多久才能够做出来？” </p>

“最开始用了一年，后来熟练了些，大概一个月。” </p>

“这么慢。”萧阮手上跟着动作，思维不由飘散。 </p>

穆异觑了萧阮一眼：“所以软软要好好学，不要走神。” </p>

“哦。” </p>

刻笔下的东西渐渐露出雏形。 </p>

萧阮不确定，再仔细看一眼，终于确认。 </p>

结巴道：“你，你怎么……让我做这个！” </p>

穆异神色淡淡，“这件最重?要，”吻了吻人类泛红的耳垂，“软软最喜欢的，不是吗？” </p>

萧阮白皙脸上浮起?一层淡粉，支唔着：“我哪有。” </p>

他害羞地跟随着男人的动作，慢慢继续雕刻着。 </p>

雕塑即将完成。 </p>

穆异被一通电话叫出去。 </p>

萧阮终于得了空，对着眼前的雕塑泄愤，拿着刻刀噼里啪啦一顿乱划。 </p>

“先生，我做完了。”萧阮故意喊道。 </p>

穆异走回来，视线落在被糟蹋过?的雕塑上，瞳孔震了震，眉眼微挑。 </p>

幽幽道：“原来软软喜欢这样的。” </p>

带刺的。 </p>

萧阮恶作剧成功的表情落下，脸上腾得红了，“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p>

他也不知道怎么就，鬼使神差刻成这样的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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