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这只是巧合了？”萧瑾煜逼得郭凌连连后退。 “巧合，绝对是巧合。” “随便叫叫？不知道郭兄把这套说辞拿去门口哄三岁小孩会不会有人信，反正我是不会信的。” 郭凌见萧瑾煜还是不愿意相信，索性也不装了，直接撕破脸皮对萧瑾煜说道：“哈哈，三年了，一晃三年过去了，王爷果然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不好骗，还是那么自以为是，永远那么坚信自己的判断。对，我就是郭正阳怎么了。”现在的他和刚才简直判若两人，说话间哪里还有半分颓态。 “正阳，真的是你，你没有死。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易的死了。”听到郭凌的亲口承认，萧瑾煜一下子激动万分，“这两年，你在哪儿，过得好吗？” “你觉得我过得好吗？王爷，我高高在上的王爷，你现在在这儿来假慈悲有什么用，你有这功夫，你当初干嘛去了？”郭凌大声的质问道。 “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但是工部尚书密谋造反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我也没有办法啊！那朝堂之上，我总不能昧着良心把黑的掰成白的呀！” “谁跟你说这个了，你还是这样，两年了，你都没明白我们为什么走到今天。关于我爹密谋造反一事我认罚，我说的时候来呢！后来我被所有人冤枉提刀弑母的时候，你人呢，你们这帮自认为是朋友的人呢？还不是有多远滚多远，生怕自己沾染上了晦气。” “正阳，你冷静点，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当初，我让人去查过，可是结果都与原有的结果一样，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你。我……” “那后来呢？我被那些杀手追的无处可躲的时候，你又在哪儿？王爷，顾庭澜，苏芷妍甚至所有人都可以被你捧的高高的，唯独我……可以被你踩进泥里。” “正阳，你变了，以前的你从不会这么说。” “是我变了吗？如果是你去阎王爷面前走一圈，回来也会如此吧！不过，你记着，不是我变了，不是我不愿意回到以前，是你们弃了我，是你们对不起我。” 萧瑾煜还想转身去拉住他，却被郭凌一个反手结结实实一巴掌就这样落在脸上。因为惯性的原因，萧瑾煜一个踉跄，撑着身后的树才稳住没有直接摔在地上。而郭凌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观着没有多余的动作。 “王爷还不死心吗？” “你想什么呢？本王还没那么不识趣，你今日想不明白，那本王就再给你些时间，回去慢慢想，我们来日方长。总有一天，本王会重新把你拉回来的。现在，本王拦住你的去路，只是想问问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打人？你恨我，恨你父亲，包括你恨跟这件事相关的所有人都没关系，我们都可以理解。但是，沈梦媛她是无辜的，对当年的事她更是一概不知。” “所以王爷这是在给她说情吗？她是我的夫人，你给她说情就不怕有人会吃醋啊！有时候我真佩服你说你经历的少好像也不少，为什么还能怀着一颗慈悲心看世人。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打她吗？不过……王爷知道的。”说着又是结结实实一巴掌打在萧瑾煜脸上，打完也懒得去看萧瑾煜是什么表情，继续说道： “下手有点重，王爷莫怪。王爷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打她吗？想从别人嘴里知道原因，总是有代价的，而这一巴掌就算是代价了，你欠我的多挨着一巴掌也不冤。” “行，你这一巴掌我也不追究了，可以说说你的原因了吧？” “原因？王爷这么聪明难道猜不到吗？哪有什么原因，不过是因为她该打，你说她无辜，可自从她长了这样一张脸后，她就不在无辜了。也只有在折磨她的时候，我才能有稍微的快感，才让我觉得我还是活着的。” 说完这些还顺带拿走了萧瑾煜一直挂在腰间的荷包，打开看了看，之后又若无其事的一甩衣袖恢复了往日模样，摇着手中折扇离开了沈府。一边走还在一边说：“看来大师说，今日出门会有诸多不顺是真的，得赶紧拿些钱财去压一压这晦气。” 沈梦曦这边，喜堂里的仪式都进行完了，萧瑾煜去找郭凌的时候，把玄夜留给了自己，身边并没有人跟着。沈梦曦站在门边左等右等，也不见萧瑾煜的影子。他着急的对玄夜说：“王爷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你赶紧安排人，在沈府各处找一找。记住，不要太大张旗鼓。” “是！”玄夜得到命令悄悄往沈府的后院走去。 一旁的檀云也趁机安慰道：“王妃莫要着急，王爷和那位郭公子是交情匪浅，又是这么久不见，许是这一下见到只顾着说话忘了时间。我们再等等吧！” “但愿吧！不过以前或许是交情颇深，但是如今可就难说了。檀云，你又不是没听见他刚才说的话有多难听，从他离开喜堂开始我这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我总觉得今天会出事。唉，还是得快点找到王爷。” “呸呸呸，才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沈梦曦和檀云正说话时，沈梦曦突然感觉到自己后脑勺好像被什么人用东西砸了一下，沈梦曦回过头去寻时却并没有发现扔东西的人，只看到脚边有一个小纸团。 “想必刚才就是这东西砸了我吧！”沈梦曦把纸团拿在手中细细打量着，小心拆开纸团，只见上面用刚劲有力的小楷写着：你想见的人在后院。字条很简短，也没有落款。 沈梦曦心中疑惑，“谁写的呢？” 这时檀云拍了拍她的肩膀：“王妃快看，那个人。” 沈梦曦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就看见一张贱兮兮的脸，是郭凌。此时的郭凌正准备离开沈府，临上轿时，郭凌也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冲她贱贱一笑，还特意扬了扬手上的荷包。 “王妃，那个荷包……” “是萧瑾煜的，走去后院。”看着郭凌手中的荷包，沈梦曦又想起那张字条，沉思了一会儿沈梦曦决定先去后院看看。 檀云边走边问道：“王妃，我们就让他这么走了吗？要不要先把荷包拿过来。” “没那么容易。先别管荷包了，王爷他自己都不着急，当务之急还是人比较重要。” 郭凌那两巴掌可把萧瑾煜打得不轻，此时他背靠大树坐着，仿佛还没从被打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嘴角还留有血迹，沈梦曦赶过来时正好就看到这一幕。 “王爷，这是怎么回事啊！”沈梦曦焦急的跑过去，查看他的伤势“我刚才看见郭凌从沈府出去了，手上好像还拿着你的荷包。”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不过是挨了两巴掌。”萧瑾煜捏了捏沈梦曦的脸安慰道。 “挨了两巴掌？他还打你了？你一个王爷，他要打你你就伸着脸让人打！你是不是傻呀！不行，你这脸得赶紧处理一下了，不然这几天你都别想出门了。”说着，沈梦曦又起身对檀云吩咐道：“檀云，你快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冰块，拿一些过来，他这脸得赶紧冰敷一下。拿冰过来时记得带块布。” 檀云赶紧按沈梦曦说的做。檀云走后沈梦曦把萧瑾煜从地上扶起来，朝屋子里走去。 一路上萧瑾煜又拉回了刚才的话题：“不过好在他承认了，他就是郭正阳，两年前他果然没有死。” “别人是见了故人就走不动道了，而你是见了故人就任打任挨呀！我看他这两巴掌可打的不轻，直接给你扇得见了血。用一张脸就换这么个答案，你是真舍得。”看着他嘴角的血渍，沈梦曦心疼道。 “呵呵。他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派人追杀那天，他曾到王府门前求救过，可惜那天我不在府中。她和苏芷妍小时候都互相看不惯，这时候自然不会站出来帮他。 于是他就这样被一路穷追猛赶到了城外，一路上不知受了多少伤，最后一刻，他应该是被绝望压倒的吧！ 还记得那一天大雨倾盆，就好像连老天爷都在为他鸣不平。可是人们已经不在乎真相是什么了，只想快点将这个狂暴之徒推入深渊。 后来我回府，听说了这件事，也正逢他的死讯传来。往后的两年，我就常常在想，如果当时，我能晚一两天离开，他的结局会不会又变得不同了。 现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他了，我知道他心中难免不会有怨，不会有恨。但是能用这两巴掌来消除一点他心中的恨意，我愿意挨打。别说两下，就算把我全身上下打骨折了我也是愿意的。” 沈梦曦一听把手中药瓶大力往桌上一拍：“打骨折是吧！来，刚好这儿有棍子，我给你打骨折，听你说这番话我也有气，等我打完了，你看我消不消气。 如果一个人藏在心中多年的怨怼，可以这么容易就消散，那朝廷干嘛还要这么大费周章的制定些律法，之后又成立一个刑部？ 要我说这就不是你的错，你又不会未卜先知，你能知道皇上什么时候给你派任务，什么时候不会吗？你怎么知道你一走，他就会出事呢！如果他真的因此怨恨上你，那也是他自己胸襟狭小。 而且，一个人真的要怨恨另一个人，他一定会找到理由。如果你那天在府上，他可能会说：怎么我随时来敲门，你都在家，你是不是就在家等着我出事呢？ 再说了，就算你那天真的将他救下了，你打算怎么样呢？把他藏起来吗？那又能藏多久？你能护得了他一时，你能时时刻刻守在他身边吗？那个宋通判如果是打定了主意要杀他，那他一定会找到机会，只是时间的问题。 你呀！就是心思太重，什么都往心里放，一有人出事，马上想到会不会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对，你每天没事就去想这些你不觉得累吗？” 沈梦曦说完又开始摆弄刚才的药瓶，而萧瑾煜这边并没有马上回答她，两人的谈话似乎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还好这时檀云从厨房里取完冰回来了，开门声打破了屋里的沉默。 “王妃，您要的东西取回来了。” “放这儿吧！怎么去了这么久。”看着檀云拿回来的东西，沈梦曦疑惑道。 “王妃你可别提了，这沈府看着不大，但要想取用什么东西，可不比王府容易。就取这点冰而已，还惊动了沈老爷呢！” “我爹！” “对。”檀云迟疑了一会，还是决定告诉沈梦曦“王妃，刚才奴婢在厨房，碰见沈夫人，他问奴婢取冰是要做什么……” “你告诉她了？” “是，为了不耽误时间，奴婢就一五一十的告诉她了。” “平时看你挺机灵的，一到关键时刻，你的机灵劲呢？你随便编个理由搪塞一下也好啊！我娘他一向嘴碎，你告诉她，那不明天整个扶风城都知道了。” 等会儿沈老爷应该会过来。” “知道了，你下去吧！”对于檀云带来的消息，沈梦曦并不感到意外。 檀云下去时门又重新被关上。 “看来，你在沈府被打的事瞒不住了。” “瞒不住就瞒不住吧！我也没想瞒住。”又过了一会儿，萧瑾煜才回答道：“刚才我仔细想了一下你说的话，你说的是有道理，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想通了就好，下次可别傻傻被人打了。郭凌走的时候手上怎么拿着你的荷包。” “那个呀！郭凌走的时候从我腰间顺走的。” “你就让他这么拿走了？” “不然呢，再去找他要回来，何必呢！里边也没多少子，就几两银子。”萧瑾煜满不在乎的说。 听他这么说，沈梦曦心中顿时火大，朝他的伤处用力一戳，萧瑾煜疼得“嘶”了一声。 “曦儿，曦儿，轻点，疼啊！” “原来你还知道疼啊！就你大方，几两的银子说给就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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