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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东家的求娶4

好在会爬树的人也会爬房梁。 把银子放进箱子,箱子上拴着绳子,沈连翘带着绳子爬房梁,再把箱子系上去。</p>

稳稳放好,突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p>

“沈姑娘,”是严管家的声音,“请开门。”</p>

严管家手里捧着一沓衣服。</p>

把衣服交给沈连翘,又蹙眉看她一眼。</p>

看到沈连翘湿透的下裙,他露出恍然的神色。</p>

“你回来啦!”连翘接过衣服,恨不得立刻穿上。</p>

她只有一套衣服能穿出门。</p>

刚刚湿了,就只能自己暖干。</p>

没想到衣服这么快送来,她可以早些换上了。</p>

“嗯,”严管家道,“回来刚见过东家,又出门买了衣服。估的尺码,不对的话,你自己改改。”</p>

他今日的话多了些。</p>

“见过容婆婆了吗?规矩学得怎么样?”</p>

沈连翘退后一步,身体肃立两手相扣,放于左腰侧,屈膝施礼。</p>

这是福礼,日常伺候小姐时,这样就好了。</p>

虽然脸上的妆容混乱,但这个礼数倒可称得上仪态万方。</p>

“好好学,”严管家难得露出赞赏的神色,“容婆婆可是给大臣亲贵家的小姐教学的,哪家小姐若有幸被恩选,都要跟着她学一学,才有底气踏入皇宫。”</p>

沈连翘笑着抿唇。</p>

“管家的意思是,奴婢也得进宫咯?”</p>

“姑娘你不如先去照照镜子。”</p>

严管家说完转身,忍不住笑出声。</p>

院门口的护卫看到他笑,顿时后退一步,身子贴紧墙面。</p>

这是怎么了?</p>

难得见到管家笑,更难得见管家亲自去给人买衣服。</p>

沈连翘也莫名其妙,直到看见铜镜中自己的脸。</p>

怪不得今日大家都很和气,原来是她自己太好笑了。</p>

十六年内迁入京都的户档,有三百二十四份。</p>

厚厚的一沓,被誊抄下来,放在孔佑的书案上。</p>

严管家恭敬地站着,待孔佑翻动纸页的动作停下,便道:“这些都是从宜阳县迁过来的户档。京兆府这些年管理松散,有些记录模糊不清。东家您歇着,老仆一家一家去问吧。”</p>

“不能去问。”孔佑抬起头,把桌案上的茶盏推给严管家。</p>

“也是,”严管家醒悟道,“不足满月便养着的孩子,往往不会告知身世。贸然去问,对方未必肯说。”</p>

孔佑点头,眼中有柔和的光。</p>

“把这些户档里,家有十四到十七岁女儿的先筛检出来。再暗地里查一查,有必要的话,请媒人上门,说要提亲。”</p>

“给谁提亲?”严管家一愣,口中的茶水差点喷出来。</p>

“自然是给我,”孔佑笑了,“不然如何见到她,分辨是不是她呢?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嫁人。”</p>

正经人家的姑娘日常都不会出门,想要见到,只能使非常手段。</p>

还是太晚了。</p>

但他若不能准备充分,是万万不可进京的。</p>

严管家有些狐疑地收神,继而摇了摇头。</p>

见到,也未必能认出来吧。</p>

那如果认出来,就真的要娶吗?</p>

开什么玩笑,对方可是……</p>

其实也不必求娶,只用想个更周全的法子。也不知道东家那么聪明的人,为何突然冲动起来。</p>

总觉得心里乱乱的。</p>

但严管家也只能无奈地点头。</p>

“都听东家的。”</p>

“哦,还有,”他又禀报道,“衣服拿给丫头了,她挺喜欢。”</p>

孔佑的脸上却一瞬间露出追忆和悲伤的神情。</p>

不知道那孩子如今长多高,爱不爱笑,喜欢穿什么衣服。</p>

她出生的时候,脾气可大了,险些引来那些刺客。</p>

“没找到小姐,”严管家犹豫着,问道,“明日的事还……”</p>

“无妨,”孔佑把户档再次打开,“去做吧。”</p>

第二日学完规矩,沈连翘没忘了先去吃饭。</p>

除了管家,仆役们果然都在小杌房吃。</p>

见她进来,他们只是点头,并不多说闲话。</p>

馒头竟然是白面做的,菜也好吃,馒头蘸菜水,更好吃。</p>

沈连翘吃完饭,拿着一张纸条,有些忐忑地出门。</p>

纸条上誊写了箱子上的字。</p>

那个跟她身世有关的箱子底部,刻着几个字。</p>

她想知道那几个字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木料那么好的箱子,当铺不肯收。</p>

她想知道当铺的掌柜那种又恐惧又敬畏的神情,是为了什么。</p>

沈连翘学的一百多个字里没有这几个字。</p>

夫子以前,也不肯告诉她这几个字的意思。</p>

但她今日从孔家带来两个馒头,夫子说不定会大发善心。</p>

“夫子,”沈连翘在宅门外喊,“学生来煮茶了。”</p>

“你自己进来吧。”里面是师母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p>

怎么了啊?</p>

沈连翘打开柴门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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