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有个小伤口，要不了几日就恢复了。 聋了可了不得，现在还能说话，过阵子可能连话都不会说了。又聋又哑，等同残废。</p>
不知道孔佑会不会看在丞相的面子上，对成小姐网开一面。</p>
应该不会，他可是连晋王都敢打的。</p>
但不论如何，这官司汤瑞可不想断了。他迷迷瞪瞪想要晕倒，被成深秀带来的人强行扶稳当。</p>
看来丞相府的人，多少都知道汤瑞擅晕的秉性。</p>
沈连翘只说了那几句，之后不管汤瑞怎么问，都表示听不到。</p>
汤瑞无奈，让人写字给沈连翘看，她摇摇头，表示不认识。</p>
也是，穷苦人家出身的姑娘，怎么能识字呢？</p>
成深秀也被沈连翘的病情惊到，但她气急败坏道：“大人，她说聋就聋了？在她耳边放鞭炮，看看她到底是真聋还是假聋！”</p>
放鞭炮？</p>
汤瑞横了成深秀一眼。</p>
怎么会有人想死还要拉人垫背呢？</p>
正崩溃时，忽然发现成深秀身边还跟着位小姐。看穿着打扮，应该是丞相府庶出的姑娘。</p>
“你说，怎么回事？”汤瑞问道。</p>
成蔚然立刻上前一步，端庄施礼。</p>
“是奴家的姐姐跟沈掌柜起了争执，姐姐先动了手，沈掌柜还击。依奴家看，这是姑娘们闹着玩，不必劳烦大人开堂审理了吧。”</p>
开堂审理必留案卷，她们都是身份尊贵的女子，自然不想沾染晦气、有损名声。</p>
终于有个心眼好的人了。</p>
汤瑞忍不住多看了成蔚然一眼。</p>
“也成，”他正色道，“你们先回去。该治病的治病，该道歉的道歉，京兆府不是你们过家家的地方，下不为例！”</p>
“成蔚然！”汤瑞的话被成深秀打断，“你怎么能是非不分帮着外人呢？”</p>
“我看二小姐是帮着大小姐吧？”</p>
阴恻恻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众人抬头去看，便见一个身姿挺拔、仪表不凡的男人走了进来。</p>
完了。</p>
汤瑞想要后退，但他的腿太软了，挪不动。</p>
“世子爷，”他只能主动打招呼道，“您看，几个姑娘淘气，让您又跑一趟。”</p>
“是淘气吗？”孔佑先看一眼沈连翘。她已经不揉耳朵，见孔佑出现，立刻告状道：“东家，奴家聋了。”</p>
声音很大，的确是聋子才会发出的声音。</p>
孔佑的身体一瞬间有些僵硬，他盯着沈连翘看了好一会儿，才重重叹了口气道：“女不教，父之过。我不能在这里同成小姐理论，明日早朝上，与丞相说吧。”</p>
他说着走到沈连翘身边，跟她比了个出门的动作。</p>
沈连翘眼泪汪汪乖巧点头，跟着孔佑往外走，走到门口时，还不忘了瞪成深秀一眼。</p>
对方脸色发白紧攥手帕。</p>
事情闹大了。没想到打一个小掌柜，还能把事情闹到朝堂上去。</p>
她想到回家后将会被父亲如何责骂，顿时眼睛一翻，晕过去。</p>
孔佑带着沈连翘出门，坐马车回去。</p>
马车里沈连翘楚楚可怜，孔佑抿唇不语。</p>
连丞相的女儿都敢打，不愧是我府里的姑娘。</p>
他这么想着，问道：“疼吗？”</p>
沈连翘没作声，闷闷的。</p>
“饿不饿？”孔佑声音温软道。</p>
沈连翘捧着头，看向窗外的景色。</p>
虽然被东家接回来，免了公堂上被人欺负。但东家这样，沈连翘总觉得欠了他的人情。</p>
毕竟孔佑是世子，有好多事要做。</p>
要报仇，要跟人斗，要防着别人算计，还要算计别人。</p>
可他却总为自己操心。</p>
沈连翘希望自己有用，所以才伤未养好就出来做事。</p>
没想到却给他惹了事，打了丞相家的小姐。</p>
万一丞相给东家穿小鞋怎么办？</p>
沈连翘满脸忧愁，全然没有了金楼里的肆意。</p>
“我知道一家卤猪脚很好吃，你想吃吗？”孔佑又问。</p>
“想。”沈连翘两眼冒光回过头，完全忘记了自己装聋作哑的事。</p>
孔佑不由得笑了。</p>
温和的笑容在他唇角散开，原本硬朗的下颌线柔软几分，眼神也跟着如春风般和煦了。</p>
孔佑想起沈连翘还是个婴儿时，吸吮着他手指的伤口，总也吃不够。</p>
早知道这姑娘不是吃素的。</p>
马车转了个弯，向卤肉店的方向驶去。可才刚刚驶出一条街，车便被人拦下。</p>
“兄长。”刘礼的声音传来。</p>
有些喘息，透着焦急。</p>
“沈姑娘在吗？”他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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