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我擦身而过的时候，回过头来，对我笑了一下。&lt;/p&gt;</p>
那是我认识他这么多天来，他唯一一次笑。&lt;/p&gt;</p>
那笑容复杂到我看不清，但我只记得，那张笑脸惊艳极了，好像他要奔赴的不是刑场，而是婚堂。”&lt;/p&gt;</p>
“接着我看见他们把厚重的钢制大门死死关上，决斗厅里面的铁牢门，在大门关闭的一瞬间便开启了。&lt;/p&gt;</p>
我震惊地睁大了眼。&lt;/p&gt;</p>
因为我看见，从三扇铁门里，缓步走出三头成年野狼。&lt;/p&gt;</p>
它们的眼里透着嗜血的寒光，死死地定在程翊身上。&lt;/p&gt;</p>
那寒光我曾见过，隋家斗兽场里养着的獒犬，为了保持战斗力，隋家让它们长期处在饥饿状态。&lt;/p&gt;</p>
那三只狼的眼神，比我见过的獒犬还要凶猛。&lt;/p&gt;</p>
我一瞬间吓得腿都发软。”&lt;/p&gt;</p>
“接着lupinos的人下了命令，我听不太懂。&lt;/p&gt;</p>
但是他们按下了一个按钮，然后决斗厅中便弥漫起一股轻轻的烟气。&lt;/p&gt;</p>
随着烟气逐渐下沉，消散在空气里。&lt;/p&gt;</p>
我看见那几头野兽更加发狂了，他们口中的津液不断地往下淌，眼里泛着嗜血的红。”&lt;/p&gt;</p>
“我瞬间惊得蹦起来，抬手不断地敲着面前的玻璃窗，大声呼喊程翊的名字。&lt;/p&gt;</p>
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他一定会死的。&lt;/p&gt;</p>
但是他听不到，周围也没人理我。”&lt;/p&gt;</p>
“接着我呆愣住了。&lt;/p&gt;</p>
我从侧面看见了程翊的眼睛。&lt;/p&gt;</p>
整双眼睛，包括眼白，都变成了浓郁的金棕色。&lt;/p&gt;</p>
他行动了起来。&lt;/p&gt;</p>
那速度快到我看不清。&lt;/p&gt;</p>
少年纤瘦的身材在狼的利爪与尖牙之间穿梭着。&lt;/p&gt;</p>
他的手腕细得，感觉他一旦用力过猛，就会撅断。&lt;/p&gt;</p>
他跳到狼背上，赤手空拳勒上狼的脖子，亮出了他不输于野兽的獠牙，恶狠狠地咬在了那匹狼的后颈上。&lt;/p&gt;</p>
我清晰地看见了，狼的脖子上喷涌出了鲜血。&lt;/p&gt;</p>
我瞬间明白了那晚曲乐嘴里的话。&lt;/p&gt;</p>
长出来了，得磨。&lt;/p&gt;</p>
指的是程翊的獠牙。&lt;/p&gt;</p>
程翊奋力仰起头来，口中咬着硬生生从狼的脖子上撕下来的皮肉。&lt;/p&gt;</p>
身下的狼吃痛到毫无章法地开始甩动，想把程翊从身上摔下去。&lt;/p&gt;</p>
但那个单薄的少年就像长在了狼身上一样，他又一口咬在狼脖子的伤口上，鲜血沾染了整整下半张脸。&lt;/p&gt;</p>
那场面的冲击太过强悍，让我完全颠覆了对肉搏的概念。&lt;/p&gt;</p>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类也可以用野兽的方式搏斗。&lt;/p&gt;</p>
人类，也可以用野兽的方式杀死野兽。”&lt;/p&gt;</p>
“其他两头狼闻到同伴的血液味道，没有产生半点的退步，反而是眼神更加嗜血。&lt;/p&gt;</p>
它们身上劲力到极点的肌肉随着动作不断地滚动着，獠牙就像闸刀一般咬得咔咔作响。&lt;/p&gt;</p>
但是它们对程翊还是产生了一点点的惧怕，它们围着程翊不断地走，似乎在寻找他的弱点。&lt;/p&gt;</p>
但在它们决定朝着程翊飞扑过去的那刻。&lt;/p&gt;</p>
命运就已经下了定论。”&lt;/p&gt;</p>
“它们都死了。&lt;/p&gt;</p>
那个细瘦的少年，浑身伤痕、血流不止、摇摇欲坠，整个人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lt;/p&gt;</p>
但他却站在这些野兽的尸体中间，无比平静。”&lt;/p&gt;</p>
“接下来程翊做了一个动作。&lt;/p&gt;</p>
那动作我这一生都忘不掉。&lt;/p&gt;</p>
他缓缓蹲在那三具狼的尸体面前，把它们的眼睛一个个盖了起来。&lt;/p&gt;</p>
在它们面前，用颤抖着的双手握起了拳。&lt;/p&gt; 他祷告着什么。&lt;/p&g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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