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一直忙到了天色渐渐暗下来，实在是光线不足影响看病抓药，那些排队的人才不情愿离开为止。 姜清等病人一走，就直接摆烂瘫在椅子上不想动弹，收拾残局的活全扔给那对父子了。 天知道她这些年经历了什么。 她本来只是打算明面上开一个小商铺，随便卖点东西，悠闲地养养娃，学学医术而已。 谁知有一天，路上碰到一个晕倒的阿婆，她一时技痒，争得阿婆家人的同意，就给这人施针小试一下。 别看她早就学会了医术，但是说起来真正给人看病医治的经验很少，特别是现在学的针灸疗法，她也只敢在小帅身上找穴位，但小帅毕竟不是真人，给不了她真人的反馈，和真人用针的触感，总让她觉得差点什么。 遇到那个阿婆，她真的只是一时没忍住，就出手了。 该说不说，她的医术确实学的不错，给那个阿婆扎了几次针，就治好了阿婆的病，她心情好，也就象征性的收了一点点医疗费。 然后，阿婆的家人回家后，一传十十传百的，把她医术高，收费又低的好处宣扬了出去。 接着，许多贫困百姓冲着收费低这一点，真的求上了门。 她刚开始还挺开心的，毕竟这些都是免费送上门给她练手的。 当然，她也会提前跟这些人说明白，她刚开始学，医术不精，不能保证能治好，只能保证治不死。 但即使是这样，这些穷人还是愿意让她治，并且直言，就算治死了也没事，毕竟，能找到姜清这来的，都是家里拿不出钱治病的，要是姜清不给治，那也是回去等死的结果。 于是，姜清就开始在自家的小铺给这些人治病，练习医术。 但时间一久，她就发现不对了。 怎么感觉来她这的病人越来越多了，而且她开的是个小商铺，不是药铺啊，有些病人光针灸根本治不好病，她也会给他们开个药方。 药方上她这有的药，就给这些人顺便抓了，要是没有的，就让这些人去别的药铺抓。 可这些人嫌弃别的药铺的药太贵了，根本不舍得花钱去买药吃，但是光针灸有的病确实治不好。 她索性就把一些药去哪能采摘，怎么辨认这些药，全都教给这些人，让他们自己去想办法采药，然后拿到她这，她帮忙给他们炮制。 当然，她肯定不会免费帮忙的，要是他们采的药多，她就会留下一些药当做报酬，或者收几个铜板而已，反正免费是永远不可能免费的。 然后，时间一长，这些穷苦人采的药种类越来越多，都往她这送，慢慢的，她这的药除了一些名贵的，基本全都齐全了，还得专门定制一个药柜存放。 不知不觉的，小商品变成了小药铺，就很莫名其妙！ 中途姜清不是没想过就此收手，不给人看病了，但是这些穷人为了活命，真的会在她店铺一直跪着求她，里面还不乏一些小孩子。 唉，终归她的心没有那么硬，只能继续悬壶济世了，每天都是看不完的病人，一点也没有以往的悠闲日子了。 当然，她这样的行为，肯定会给城中其他的药铺带去影响的，有好些家境不错的人，也会为了贪图便宜，跑她这来买药。 姜清可不会惯着这些人，她想帮助的只是那些没能力走投无路的穷人，而不是想真的成为一个大善人，这可不符合她的人设！ 于是，姜清规定，只有来她这看病的人才能在她这里买药，而来她这看病，就必须听她的治疗方式，吃她开的药方。 而她会根据实际情况，不会开最好最对症的药方，而是选择穷人可以吃的起的药材，就比如，应该放人参效果更好，好的也更快，但是她会把人参换成有一点相同药性，只是药效不是很好的便宜药材。 就因为这样，来她这看病的人，治疗周期要慢很多，而且有时候可能还不会那么轻易被根除。 渐渐地，她的医术风评就成了两极分化。 穷人们都觉得她医术不错，虽然比不上其他药铺的老大夫，但总归能治一治他们的病症，开的药他们也能吃的起，虽然时间长了些，但总能好好活着。 而那些有钱的人家，就觉得她医术不精，所以才会收钱便宜，治一治没钱的穷苦人，拿他们练手。 慢慢的，来找她看病的人，基本上全是家里没余钱的穷苦人，那些家里有钱的都不会来找她，有时候甚至一些穷人攒到钱了，想快点好，去病根，也会去其他药铺看病，姜清反而乐见其成，她实在是不想那么劳累啊，能少一个病人就少一个吧。 这样的做派，让其他药铺的人对她没有那么排斥了，毕竟那些穷人就算不去她那，也拿不出钱来他们这看病，对他们的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于是，姜清这不伦不类的孙家小铺就这么一直开下去了，铺子里的美容膏都没什么人进来买了，毕竟这里出入的都是衣着破烂的穷苦人，那些有钱人远远看到，都会避之不及的躲开，哪里还会再过来买东西呢。 原本姜清觉得无所谓的，毕竟她也不靠卖这个吃饭，但是吧，她是真没想到，孙玉衡这小屁孩，在她的耳濡目染下，对学医很感兴趣。 刚开始她只以为小孩子的兴致来的快也去的快，所以拿了佰草集，让他先把里面的各种药材背熟后再说。 原本是想让他知难而退的，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把佰草集给一字不落的全背下来了。 当时姜清就觉得这孩子是不是平时上学故意不好好学的，每次夫子教的东西，让他去背，就跟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一样不情不愿，还背不好。 这佰草集没人教也没人督促，他居然就不声不响的背下来了，就很让人怀疑。 对此，孙玉衡也有自己的一套说辞。 “那些四书五经实在是太难懂了，明明就几个字，却恨不得有百八十种意思，放在不同的位置，意思还千差万别的，实在是难学，但是佰草集就不一样了，里面的药材，该是什么效果，就是什么效果，不会因为换个地方就变了味，肯定简单易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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