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期结束，全省上下都进入了学习贯彻指示精神的热潮之中。 但随之而来的是几则重要人事任命：经帝都批准，南都省委副书记调任x省任副书记、副省长、代省长；叶江河同志任省委副书记、兼任省委政法委书记；南都省副省长吴倩同志任省委委员、常委、副省长。 吴书记返回昌章当天，这则任命也随之公示，常委楼的所有工作人员都对吴书记表示了恭喜和感谢。 吴书记面色泛红，也很高兴，他主动走访各处室、进行道别。 第一站就来到了综合二处，他动情地说：“感谢同志们一直以来对我工作的支持和保障，我代表个人对大家表示衷心的感谢；马上，我将离开南都了，祝愿大家在今后的日子里顺利、开心、幸福，我将会一直记着和大家在一起工作的日子。” 综合二处每一个人都在用心地鼓掌。 吴书记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停下，然后和大家依次握手。 同每一位握手时都说了一些寄语。 在和林新儿握手时，吴书记说：“虽然我们接触不多，但我很喜欢你，年轻人，好好干！未来是属于你们的。” 转了一圈，吴书记这才去会议处道别了。 彭昱宝和吴若飞带着林新儿马上去吴书记办公室打包行李了。 “一任领导不过几年，这些都是岁月的痕迹，得帮吴书记整理好这些历史的见证。” 吴若飞一边整理一边感慨。 “不过叶书记据说不会搬上来，他就在原办公室办公，那综合二处可能要搬到他那块办公层去！也许不搬，直接就这样呢？”彭昱宝也唠起了家常。 “不搬是不可能的，这儿万一要有新领导来，总不可能我们处还在这办公吧？影响多不好？有点鸠占鹊巢的意思！不过我们跟着领导意志走吧？话说叶书记这人也真奇怪，他现在用的一直是以前聂书记的办公室，难道不会怵吗？” “若飞啊，你这觉悟就低了，说真的，聂书记是真的人不错，叶书记也许想在聂书记的办公室里继续弘扬他的正气。” … 说话间，吴书记办公室的行李都打包好了；贴上“保密封条”后，就准备装箱了。省里派了车子把行李一起运送到吴书记就职的那个省份。 而关于家里的行李，那就用不着其他工作人员打包了，大概率前几天开始，吴书记家人就自己打包装箱了。 晚上，卫书记和省长请吴书记吃饭，原定于第二天一早就乘坐飞机离开。 在吴书记离开后，一切关于他的印记都被抹掉了；除了新闻报道里还能证明他曾经是这儿的省领导；但这种新闻报道经过几个月的更新覆盖后，也将慢慢变少。 吴书记离开后，就代表着叶书记“上任”了。 叶书记上任第一天就到综合二处走访了，昨天刚感受完吴书记的别离之殇；今天就又要感受叶书记的到来之喜了。 大家喜气洋洋地站在办公室门口，等待着叶书记的到来。 没一会儿，叶书记在瞿明轩秘书长和省委政法委办公室主任的陪同下款款走出电梯。 “同志们，叶书记来看大家了。”瞿秘书长介绍了一句。 “书记好。” “书记好。” 每一位与叶书记的握手时，都如此说。 在与林新儿握手时，叶书记用另一只手在林新儿手背拍了拍：“我记得你，小伙子。” “谢谢书记记得我，我…我，谢谢。”林新儿实在太紧张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他如此说了一句，把周围人都逗笑了。 “新儿啊，你小子是不是小品看多了？接下来得感谢tv了吧？”秘书长在一边打趣道，这让气氛又具象地欢快了不少。 叶书记转了一圈，就去其他处室走走看看了。 下午下班前，瞿秘书长跑到综合二处办公室说：“宣布两件事，第一件事：根据领导的指示，综合二处的办公室先不搬，因为目前常委名额稳定，这边暂时不需要空出来，因此综合二处继续在这办公；第二件事：叶书记的意思是在我们这儿找一个秘书，大家这几天准备准备，把手上的绝活都拿出来，除了熊建国处长外，我把大家的资料都递上去了，大家看着办。” 秘书长的话点燃了整个办公室的热情，大家就跟突然打了鸡血一般，纷纷议论起来。 除了林新儿照旧在做自己的事儿。 “新儿老弟，没关系的，只要你一直在综合二处，大概率都能做一回秘书，因为我们的年纪一直在长；而领导秘书大多在30—40岁之间，不仅需要有一定的工作经验，能够得心应手地处理一些事情，更需要年富力强：太年轻了，没有工作经验，处理不好事儿；年纪太大，又吃不消，受不了秘书的高强度工作。当然，秘书长把处里资料全部递上去了，可能也是想一碗水端平，就这么点子事儿。” 吴若飞小声地在分享着这么点事儿。 “诶，师傅，大家好像对当秘书特别上心呐？咋回事儿呢？” 林新儿的问题在吴若飞眼中似乎十分幼稚。 吴若飞叹了口气，随后凑到林新儿耳朵边悄咪咪说：“当秘书是一条往上走的捷径，尤其是对于没有政治资源的孩子来说，当了秘书也就意味着可以搭上领导这根线，有了领导这条政治资源，就能搭上提拔的快车道了；最次最次，跟上领导几年，正科大概率也能提个副处，副处大概率提个正处；正处一哆嗦也能提个副厅。这就相当于白捡一个机缘，你觉得大家能不兴奋嘛？在我们这个办公室的，谁不想往上爬？” 林新儿这才觉得不一样了。 而此刻，办公室的气氛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了，好像林新儿才是办公室对大家最没有威胁的人，所以大家此刻彼此间突然都暗自较着劲，自然也就对林新儿充满了善意。 林新儿很明显地感觉到了这种变化，他心里感叹了一句：不容易啊。 “新儿弟弟，还是你好，你看你现在多自由自在的，只管成长，哪像我们，还需要不断地抓住学习的机会。”孙宇飞一边说一边故意用眼神瞄着办公室的其他人。 “新儿，等你过几年就有这种烦恼了，有了机会就要往上走嘛！知道不？哪啦就是自己兄弟，那也不能让这种事，这种事可是关系到一辈子的事。”柯美岩说了意味深长的一番话。 下了班，林新儿逃也似的离开了办公室，那气氛太压抑了。 办公室的其他人还在“加班”，都暗自较着劲比拼呢！ 林新儿懒得留在办公室发神经，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留在办公室加班？就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为啥要留在办公室加班？ 可能就是一种心理安慰。 可能是二处人员独有的“倔强”。 正走在大院，吴书记的驾驶员开着那台崭新的红旗车出现了。 “兄弟，我送你吧！这台车过几天就要交给省机管局了，能用一天是一天！上车。” 林新儿也拗不过，刚好还省一笔钱，就坐上了他的车。 “我刚看二处没人下班，咋回事？装劳模去了？哈哈哈。” 林新儿见对方门清，也就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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