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月看着罗曼伸到自己眼前的两个小胡萝卜般的手指头，睁大了眼睛。 </p>
这是多少？ </p>
两千美金？ </p>
两万美金？ </p>
两千万卢布？ </p>
许知月也伸出两个手指头，问道：“这……是多少？” </p>
罗曼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两……两千美金……” </p>
“是不是太贵了，价格嘛……还可以商量……” </p>
没见过主动杀自己价格的供货方！ </p>
许知月伸出的两个手指头，都快收不回来了。 </p>
根据她昨天在新西伯利亚商超里对松子价格的调查，在许知月的预期中，罗曼林场的松子，四千美金以内都是可以接受的价格，她是万万没有想到，罗曼主动给出这样一个价格，让她捡了个大便宜。 </p>
便宜到许知月都不好意思继续杀价。 </p>
这个罗曼，连顺便到商超看看价格的功课都不做，从前当国营农场的领导时，肯定也是个得过且过的混子官员。 </p>
一旁的娜塔莎见许知月不说话，猜到她的心思，赶紧接话道：“罗曼先生，两千美金一吨的价格不算太贵，但是我们还要出运输费用，还要打点中国的商户，还是经常从莫斯科往新西伯利亚跑，承担的风险和付出的成本都不小。” </p>
“所以，我看，你再让一点，一千八百美金一吨如何？” </p>
“当然，你一定要保证，供货的松子的质量，和昨天你给我们的一样！” </p>
“如果以次充好，我们是不会给钱的！” </p>
罗曼听罢，大手一挥道：“这个你们放心，昨天给你的那些，不过是林场的工人随便吃吃的。” </p>
“我给你们的货，肯定比那个好！” </p>
“不是还有万尼亚老师在这里盯着吗？” </p>
价格谈定，许知月等人，向罗曼要了一公斤松子的样品。 </p>
许知月想着，这样品，干脆带回莫斯科，找个近期回国的中国人带给赵成海，可能比邮寄更快更方便。 </p>
接下来，他们要解决的问题，便是运输！ </p>
许知月曾经打听过，俄罗斯的关税，高的可怕，有些甚至超过货物本身价格的百分之百！ </p>
对进口货物如此，对出口的货物，也不例外。 </p>
各级海关，层层盘剥，重重设卡，雁过拔毛，等全部通关，商品的成本成倍上升。 </p>
这样的话，如果走正常流程，别说一千八百美金一吨，就是一千美金一吨，他们都没啥赚头。 </p>
好在俄罗斯还有一样特产──灰色清关！ </p>
灰色清关是成长于俄罗斯极度腐败的政治土壤上的产物。 </p>
中国商户，只需要与货运公司签订协议，货运公司提供从打包到清关到运输的一条龙服务，中国商户支付的价格，比走正常程序便宜了一半都不止。 </p>
许知月在兵营见到的扛包的，其实就是这些灰色货运公司的最后一条毛细血管──向商户提供门对门服务。 </p>
若是在莫斯科，运输的问题就不是问题，直接找到熟悉的货运公司，谈好价格交钱就是了，可是这是新西伯利亚，人生地不熟，上哪儿去找信得过的货运公司。 </p>
问王振翔？ </p>
王振翔说不定知道，但他毕竟是兴旺公司的人，许知月背着公司做松子生意，肯定是不敢问他的。 </p>
问万尼亚？ </p>
万尼亚不过是个老实巴交的学校老师，他能提供的情报，肯定都是正规渠道。 </p>
“斯薇达，你问问范哥！”娜塔莎对许知月挤挤眼睛。 </p>
“上次一起吃饭，我就觉得，范哥喜欢你。” “啥？”许知月张大嘴巴望向娜塔莎。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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