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玄霄差点儿一个踉跄跌倒。 </p>
“陈平安，这话可不兴乱说！这要被你娘听见，非得让你屁股开花不可！” </p>
古玄霄恐吓着陈平安。 </p>
陈平安撇了撇嘴，自己说这么小声，娘哪儿听得见？ </p>
“对了，你亲爹呢？” </p>
古玄霄隐约记得，曾经听老张提起过，女儿命不好，嫁了个好赌的丈夫。 </p>
“死了，我还没记事，就被追赌债的人打死了。” </p>
“你娘告诉你的？” </p>
“赌坊的人说的，我娘只会骗我，说我爹是个大英雄，去了边关打仗，保家卫国，战死沙场了。” </p>
“唉……” </p>
古玄霄叹息了一声。 </p>
可怜天下慈母心，就算丈夫再不当人，也不愿意让孩子对他有不好的印象。 </p>
可惜，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 </p>
你苦心孤诣守护的秘密，在他人眼里，或许就只是一个笑话罢了。 </p>
“不要怪你娘，她是个好母亲。”古玄霄摸了摸陈平安的脑袋。 </p>
“那你愿意当我爹吗？我娘也会是个好妻子。”陈平安并没有死心。 </p>
“我年纪太大，当你姥爷的爷爷都够了，差辈了，有代沟，当不了你爹。” </p>
“那你收我为徒，当我师尊。” </p>
“为什么想要拜我为师？” </p>
“您有本事，是个大英雄！真正的大英雄！ </p>
这么多年，飞狐帮常常欺负我娘，您是第一个敢为我娘出头的！” </p>
“可我不打算收徒，我本事太低，怕误人子弟。” </p>
古玄霄拒绝了陈平安。 </p>
这名字，别看寓意好，但随时死爹死娘死师尊，他可承受不起。 </p>
“哼！您不收我，会后悔的！” </p>
陈平安眼神坚定，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双手张开，左脚抬起，做金鸡独立状。 </p>
古玄霄：“……” </p>
“娃嘞，你这是作甚？” </p>
“这招便是鹤立鸡群，我要让你看看，我万中无一的学武天赋！ </p>
哼哼哈嘿，大鹏展翅，猛虎下山，黑虎掏心！” </p>
陈平安别扭地做出各种姿势，喊着与姿势完全对不上的招式名字。 </p>
“看见了吗？我便是万中无一的绝世天才……” </p>
陈平安继续比划着。 </p>
咻。 </p>
一个包子，准确无误地飞到了陈平安脸上。 </p>
陈平安“哎哟”一声，捂住了脸，蹲在了地上，痛得龇牙咧嘴。 </p>
古玄霄收回了扔包子的手，叹息道：“唉，看来你不是。” </p>
“等等，您再扔一次，这次我一定能躲开。 </p>
求您了，您收我为徒吧，将来有你的好果子吃！ </p>
全天下的好果子，我全孝敬您！” </p>
陈平安抱着古玄霄的大腿，开始撒娇。 </p>
古玄霄捂住了额头：“娃，听我一言，先去上个私塾，加强一下文化素养，兴许你是个考科举的料。” </p>
随着日头高升，包子铺的生意重新好了起来。 </p>
门口，又排起了长队。 </p>
可惜的是，五张桌子，少了一张。 </p>
古玄霄又独自霸占了一张。 </p>
只剩三张桌子，供客人们使用。 </p>
站着吃包子的人，也就比平时多出了两桌。 </p>
张秀秀和老张重新投入了工作之中，只是两人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来。 </p>
他们依旧担心着飞狐帮的报复。 </p>
可担心归担心，却又没有任何办法。 </p>
这是一个人魔妖共存的世界。 </p>
他们只是普通人，每日为生计发愁，离不开包子铺，离不开苏州城。 </p>
外面的世道，更加不好。 </p>
大不了，掏出全部的积蓄，交给飞狐帮，平息他们的怒火。 </p>
除了这个办法，似乎真的没有其他办法？ </p>
陆小六和白菁菁在帮忙卖包子，虽然笨手笨脚，只能两个人当一个人用，但总算是稍微缓解了一些人手上的压力。 </p>
陈平安终于不纠缠古玄霄了，但显然还没有放弃，一边帮忙招呼客人，一边不时偷看古玄霄。 </p>
凤凰残魂看宝贝一般，飞在陈平安头顶，时而傻笑，时而哭——哭的时候，更傻。 </p>
古玄霄桌上，有着一杯茶，冒着袅袅热气。 </p>
他微眯着眼，脸上露出了享受之色。 </p>
人间烟火气，真好呀！ </p>
一坐，便是中午。 </p>
中午吃什么？ </p>
当然是包子配米粥，再配咸菜，和早上一样！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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