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老鼠

这家餐厅的男女卫生间分得很开，李铜本来打算在靠近女厕所一点的门前等着时柠，可就在路过男卫生间时，竟然在洗手台上看见了一个穿格裙的背影。 第一眼以为是什么女装变态，第二眼，那不是时柠吗？ “你在做什么啊老鼠？！”李铜冲进去，瞪着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老鼠是c班人给时柠起的外号，类似的还有老鼠姐，鼠婆，因为觉得她像个自卑见不得光的老鼠。 时柠听到身边有人咋咋呼呼，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搓洗手上的污渍。 李铜看着她这副淡定的模样，彻底不理解了：“你跑男厕所干什么？” 他往里瞅了一眼，这确实是男厕所没错，还有男性的小便池。 可是，万一女厕所也有这种设施呢，李铜又没进去过女厕所。 他怀疑起自己来，退出去往门上仔细看了几眼。 这时，一个身材肥胖的男生从隔间走了出来，看到站在洗手台前的时柠，明显地一愣。 此情此景，很难共情他人的李铜这下也尴尬了起来。 “女厕所的水龙头坏了？”男生嘟囔着，走过去洗手，频频打量起一旁的女生。 时柠洗好了手，随意地往两边甩了甩，又在镜子前旁若无人地转了两圈，就往外走，边走边把手擦在校服上。 李铜一把拉住她：“我说你干嘛，大姐？装不熟啊？” 时柠停住了脚步，疑惑地看着面前的男生：“你是谁？” 她现在还没有办法继承时柠原来的记忆，或许过了今晚就可以了。 李铜脸色一下变得更糟糕，他使劲推了时柠一把：“有病去治。” 时柠毫无防备地往后踉跄两步，站稳后一下就炸毛了，她快步冲上来，往李铜肚子上踹了一脚。 砰地一声，人，直接腾空飞了起来，撞到了身后走廊里的垃圾桶。 时柠解气地哼了一声，惦记着桌子上的肉，快走进了餐厅里。 李铜懵了，待反应过来后，他忍着疼痛对时柠的背影狂怒大叫，各种脏话乱飙出口。 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委屈地挤出了几滴眼泪，长这么大，他从来没被这样对待过。 后背生疼，他一手扶着尾椎骨，一手扶着墙，小心翼翼地从地面上站起来，抹去眼泪。 “力气怎么那么大。”李铜咧着嘴，手掌托住因为怒气而晕乎乎的脑袋：“真是给她胆了。” 已经有一些路人和服务生察觉卫生间传来的吵闹，从外边陆续围了过来。 “小伙子，你怎么了？”服务生惊讶地看着他身后倒地的垃圾桶，以及散落一地的垃圾。 “不小心摔倒了。”李铜敷衍着，不想多说什么，扶着屁股一瘸一拐地走进餐厅里。 他挂在心头的问题还没问，就被时柠踹了一脚。 李铜不知道骨头是不是断了，反正很疼，等费力地走回他们桌边时，碰见的又是另一番古怪氛围。 “这怎么了？”他瞪大了眼。 只见姜新豪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那边的桌子去了，半蹲下来躲在另一边的桌子后，很警惕地看着另一头的时柠。 头发乱糟糟的，脸颊上有几道特别鲜红的印子。 周围一些异样的目光汇聚到时柠身上，她浑不在意，狼吞虎咽地吃着桌上饭菜。 韩枫还有些愕然：“这姑娘刚刚过来，看到阿豪坐那，伸手就是一顿挠。” 他看着姜新豪那副怂样，补充道：“把阿豪吓得跟老鼠一样。” “女生打架都这样？”桌上另一个男生乐道，模仿着刚刚看到的，伸出两只手在空气中胡乱扒拉一通，然后自己笑了起来，“笑死我了哈哈哈——” “不。”李铜摇了摇头，想起那脚的力道，有些心有余悸：“她还会踹人呢。” 这老鼠怎么忽然转性，变成猫了？还挠人？ “她踹你了？”座位上的宋祈安放下手机，抬眼问道。 李铜不好说自己被时柠一脚制裁，含糊其辞地扯道：“她有病，跑男厕所偷窥，被我发现后恼羞成怒了，我一个男的，也不好还手。” 宋祈安看着他扭曲的站姿，还有他扶在腰上的手：“看来踹得不轻啊，我就忽然听到一声巨响。” “那是我没站稳摔了，你看她那瘦巴巴的样子还能把我怎样。”一米八多的壮汉李铜抖着腿，想要在座位上坐下来，他朝身旁的韩枫伸出手，“扶我一把。” 看他那样，韩枫干脆脱下自己的外套，折起来给他垫在椅子上，很贴心地扶着他坐下来：“去拍个片子看看吧。” 这时，姜新豪拐过半个餐厅回来了，顶着半边脸的红印子。 “被打了就回来，在那边啰嗦那么久做什么。”宋祈安像个发号施令的老大，气定神闲地喝着汤。 “我不解气啊，想找机会偷袭她的。”姜新豪脸上火辣辣的疼，他揉着脸，心里积蓄着怒气，“这家伙护食真厉害。” “是吧，她今天跟吃错药了一样。”都是被时柠打了，李铜表情有几分惊悚地看着姜新豪，想找认同。 “看我的脖子。”姜新豪仰起脑袋，脖子红了一片，“还有我的衣服。” 今天穿的是一件白t，他扯起领口的布料，上面破了个几厘米长的口子。 “啧啧，真狠啊。”韩枫叹道。 “不过你也真是废物，她挠你，你不知道矮身护住自己的脸，然后用肩膀顶她的肚子，把人顶起来，来个过背摔吗？”李铜看着姜新豪振振有词地教训，“让她见识一下什么叫男人的绝对力量。” 姜新豪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又比对了一下他和时柠的身高，忽然有了底气：“再给我次机会一定行。” 他平时不跟着欺负时柠，不代表他就是好说话的。 菜上得差不多，宋祈安夹了两块虾仁，便把筷子抵在瓷碟上看向李铜：“问出来了吗？” “什么？”李铜看着手机，没反应过来。 “昨晚呗。”宋祈安把虾仁放进嘴里。 李铜立马摇头，还有些咬牙切齿地：“没来得及，等下午去了学校再问，顺便给她点教训。” “怎么给教训？”姜新豪凑过来，把手指摁得咯咯作响，“带上我。” “我刚刚跟湘雅说了。”李铜举起手机，上面一个聊天界面，他冲姜新豪挑眉，人笑得几分奸诈：“还是女生们花招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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