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独有偶，一周挣三万这话再次让路母怔了一下。</p>
“什么一周挣三万？”</p>
她开始是怀疑的，自家在省城的五家店敢不敢说一周挣三万？</p>
怕是也不敢的。</p>
她觉得可能性有二，要么是这个小陈骗了她单纯的大儿子，不然就是干了什么违法的事情。</p>
听说现在大学生赌球的很多，新闻都报了。</p>
可一想也不对，违法犯罪的事敢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来？</p>
陈最就势一拍脑门，打开柜子，从厚厚的一个信封里摸出两张一百的，分给齐不扬和路遥一人一张。</p>
“最近几批货的分成，昨晚就应该给你们的，忘了。”</p>
最近四天出了三批货，大概两万单，吴姐那边的利润可以直接开个小型作坊了，陈最分润一万。</p>
可昨天到今天，收上来的订单总共不到1000，说明卡套这生意和陈最预料的一样，节点到了。</p>
两所学校在他疯狂宣传并集中收单的情况下，客户存量消耗一空，再过几天，八成就要滞销。</p>
齐不扬和路遥美滋滋收下，路母忙说：“这是什么钱呀？小陈，你怎么给他俩钱？什么货？你们卖货？”</p>
陈最微笑一下，另两张嘴主动替他解释。</p>
路母讶然：“百分之一？那就是说…”</p>
陈最道：“是的阿姨，就是这样，最近挣了大概几万块吧，剩下都是社团后续的活动资金。”</p>
最后，他说：“我们勤工俭学部在苏老书记的指示下成立，社团的宗旨就是让学生们体会挣钱的辛苦，了解父母养育恩情的重量。</p>
这不，前阵子我为了给女朋友送礼物，绞尽脑汁想出了ic卡套，哈，说来不怕您笑话，还不是因为穷么，没钱给她买太贵重的东西。</p>
没成想，呵呵。”</p>
他一摊手，笑得单纯，“就弄成这样了。”</p>
齐不扬骄傲地仰起脑袋，路遥也一样。</p>
“妈，我就说陈最厉害吧。这十天我都分了五百多了，半个月生活费呢。”</p>
路母皱着光洁的额头，色号很重的嘴唇砸吧几下，愣是半天没说出话来，看向陈最的眼神也逐渐复杂。</p>
她指了指楚轩的笔记本，“那这个也是你准备用来卖钱的？”</p>
陈最摇头笑了。</p>
“阿姨，我也只是个在校生，学习才是我的本分。如果做什么都以挣钱为目的，那太势利了。</p>
其实我做这些事的初心都是别的，比如这个程序，简单点说就是为了上网时能省事些，算是个小工具。</p>
至于能不能卖钱，我觉得…应该也是能的。毕竟新世纪了，大家都喜欢新鲜东西，能方便生活的，应该都有一定的市场价值。”</p>
“……”路母彻底不会了。</p>
齐不扬和路遥也一样。</p>
他俩眼睛瞪溜圆，实难想象这是从这个相处一年、懒货一个的陈姓男生嘴里说出来的一番话。</p>
路母走了，首次没有当着大家的面给路遥留钱，但留下了一句“大学室友要朝夕相处四年，是天大的缘分，你们要好好相处”。</p>
路遥笑得什么似的，他从来没见过母亲吃瘪。</p>
齐不扬也猛拍陈最肩膀，说当了干部就是不一样，说话一套一套的。</p>
路遥附和，让陈最老实交待，“唬我妈就算了，配合你。但说你开发程序，我们可不信，说，这啥东西？”</p>
陈最看着他们，想了想，还是没有隐瞒。</p>
他点开编码界面，想解释，又发现在外行面前无从下嘴。</p>
最后只道：“真的是个程序，输入法。”</p>
81年出现的五笔和91年出现的智能abc，已经统治了中文输入法十几年。</p>
作为用惯了正经智能输入法的后世人，陈最这几天备受折磨。</p>
这简陋到粗糙的智能abc简直与智能二字毫无关系。</p>
没有模糊音，没有联想猜词功能，可以说就是个大型字库。</p>
想提高打字效率，只有凭借死记硬背记住常用词在第几页第几个。</p>
再升速，只能拆字了。</p>
比如要打出现在词库里没有的“奶茶”词组，最快的方法是输入“牛奶”和“茶叶”，再删除两个字。</p>
他记得搜狗输入法是06年发布的，还有五年…</p>
提前五年造福网民的同时，还顺便弄个未来无处不在的c端产品，不香？</p>
而且这程序开发起来真的很简单，做好之后他也不打算做大，完全当做一个工具软件用就ok，所以维护起来也不麻烦。</p>
一石二鸟，简直完美。</p>
齐不扬和路遥刚刚的表现真的有点让他感动，前世他没了亲人，有钱后又没了朋友。</p>
同寝室友的关系搞好了，真的可以作为守望先锋，相处一生。</p>
路遥问他啥时候学的编程。</p>
陈最顺口说高考之后就自学来着，偶尔去网吧练练。</p>
他有意带带这俩货，说：“怎么样？想学不？我教你们。这软件开发好，算咱仨的。”</p>
路遥从鞋盒里找出折扇，笑着摇起来…</p>
婉拒了。</p>
陈最啧啧惋叹，给你机会，不中用啊。</p>
但也罢了，他知道路遥只喜欢古文，喜欢传统文化，对电子数码之类的东西一点兴趣都莫得。</p>
齐不扬更不可能了，路遥满口答应妈妈要跟陈最学电脑，结果妈妈一走，就把电脑丢给齐不扬，让他拿去干游戏。</p>
下午，齐不扬给楚轩打电话，让他训练完回寝室吃小灶。</p>
结果…</p>
看着天边一线晚霞，楚轩端着饭盒里的红烧排骨…的汤泡饭，嘎嘎笑道：“原来东北也喜欢煲汤啊？就是浓了点。”</p>
陈最赶代码，路遥参悟《菜根谭》。</p>
齐不扬在刷宝宝，打个嗝，仨人都没说话。</p>
睡前，路遥还在回忆母上离开时的表情，带着笑意说真想快点毕业，到时买张火车票偷偷去远方，远离家庭压迫。</p>
齐不扬说自己也想。</p>
楚轩笑说自己这不就是从最南逃到最北了么。</p>
黑暗里，陈最问他们：“家庭和梦想，都选后者？”</p>
一个问题让小青年们延伸自白了许久。</p>
有说金钱和美人我所欲也，有说梦想和远方我所欲也，齐不扬说金牌三号我所欲也。</p>
“都挺好，确实不该把父母放在任何选项里。”</p>
陈最一句话终止了话题。</p>
许久许久。</p>
路遥叹道：“这话我如果跟我妈说一遍，她能哭。”</p>
————</p>
9月17号上午，陈最接到了吴姐打来的传呼，问怎么没有订单。</p>
瓶颈期如约而至，东海大学和外语学院的卡套饱和了。</p>
这不是通过上新款就能解决的问题，ic卡有人收藏，卡套没听说一天换一样的。 陈最把压缩成本只做透明薄款加挂绳的工牌理念丢了过去，吴姐如获至宝，问陈最要多少分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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