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中最小的林四郎也是满脸疑惑：“对啊大哥，娘会医病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三哥都急成什么样了，你别添乱了。”</p>
“当年老三都没出生，更没你什么事，你当然不知道。”林老大瞪了弟弟一眼，犹豫半晌，终于还是将这段陈年旧闻说出口。</p>
“娘不是咱村里长大的，据她说曾跟一游医学过几年本事，专治妇人内症，当然头疼脑热这类的小毛病也不在话下。”</p>
“当年镇上一员外的外室突染恶疾，找了不少大夫都没商量出治病方法，那户人家不知从哪听到娘的本事，请她走一趟。”</p>
“娘去了三天，回来时整个人跟丢了魂一样，将一直宝贝的医药箱砸了个粉碎，从此再不出诊，连提都不许家里人提一句，时间一长，就没人记得娘曾经行医的事了。”</p>
林老二隐隐约约有些印象，可毕竟当时年纪小，记得不多：“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那还等什么，三弟妹，赶紧带孩子过去给娘瞧瞧！”</p>
“好！好！”</p>
郑氏脸上重新燃起希望，脚步匆匆往林老太休息的平板车旁走。</p>
刚走近，听到赵若霞挑拨离间的声音。</p>
“娘，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我们两夫妻跟那些没良心的人可不一样，从没觉得您是累赘。</p>
“这种又脏又累的活儿，大嫂和弟妹没一个肯干，只有我愿意把您伺候得舒舒服服的。”</p>
林老二臊得脸都红了，他又是个老实巴交的人，支吾半天说不出什么解释的话。</p>
郑氏顾不上掰扯，张氏也懒得计较，大伙儿将林老太围成一圈，赶紧交代孩子的情况。</p>
软软小小的女娃，原本圆滚滚的漂亮眼睛此刻紧紧闭着，小脸皱巴在一起，忍受着极大的痛苦，看得人心里难受。</p>
人命当前，林老太顾不上多想：“近点，让我好好瞧瞧……”</p>
祥云从梦中醒来，感受到额头有双有力的手指，正在她鼻尖水沟穴上按压，疼得她叫出声，张口是奶声奶气的婴儿啼哭。</p>
“醒了醒了，娘真有本事！”</p>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p>
林老太脸色没半点放松，病去如抽丝，更何况是这么小的孩子，危险还在后头呢！</p>
“去找些细叶柳树枝尖来，配合灯芯草，用米酒糟捣碎，砂锅炒热，贴在娃娃肚脐和额头上，动作要快，不然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活！”</p>
众人立刻行动，林老大取来藏在拖车板隔层，一直没舍得喝的米酒，林老二爬上柳树采枝头最嫩的枝尖，林老三和四郎举起火折子去林子里找灯芯草，郑氏和张氏架起火把砂锅烧热。</p>
一家人分工明确，连几个半大小子都拿起箩筐去捡柴火。</p>
很快，米酒，柳枝尖都准备齐了，唯独缺少灯芯草……</p>
大旱灾年，长在地里能吃的草植，早被分食殆尽，林老三绝望地一屁股坐在泥地上，双手掩面：“是我没用！”</p>
林老太亲亲女娃小脸，半幅身子靠在板车上，心中愁苦万分，泪眼婆娑中看到车底下躺着一摊淡黄色，细条状的东西。</p>
定睛一瞧，惊喜地连连叫唤。</p>
“灯……灯芯草，这里有好多灯芯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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