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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味道古怪的水12

张氏一把抢过碗,将水泼在地上。</p>

“爱喝不喝,不喝拉倒,就是拿来浇地,也比给你强!”</p>

昨晚郑氏跟她说,凤仙刚出生的女儿被这贼妇人卖了换粮,她气得恨不得把蒋大娘拉过来打一顿。</p>

这会儿还敢嫌弃她们的水不干净,呸,要饭的还嫌饭馊,就是喂给狗,都知道朝她摇尾巴,老不死的,什么玩意儿!</p>

“唉?你怎么跟长辈说话的,我好歹是你叔母,老大,你平常就是这么管教媳妇的?”</p>

林老大正跟林老三编织捕猎陷阱,闻言轻笑一声:“在我们家,都是媳妇管我!”</p>

蒋大娘气得脸都绿了,不中用的玩意儿,大男人怕女人,他好像还挺得意的,以后能有什么出息,难怪这么多年大房儿子生了一个又一个,却没一个顶用的。</p>

祥云却从几人对话中听出些不对劲,病从口入,尤其是急性真菌感染,大多是误食不干净的食物导致的。</p>

蒋大娘每天跟大伙儿同吃同住,吃的一样喝的一样,没道理全家人都健康,单她一个人上吐下泻,只有可能,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蒋大娘吃喝了别的东西。</p>

她咿咿呀呀瞪着小腿,林老太视线落在孙女身上,见她圆滚滚的小手指落在蒋大娘方向,继而又放在嘴巴里吮吸着,以为孙女饿了,刚想叫来郑氏,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p>

“蒋氏,你昨天除了跟大伙儿一起用饭,还吃了别的东西吗?”</p>

蒋大娘摆摆手,她倒是想偷偷吃东西,也得有才成,她又不是林家人,去哪都能打到猎物。</p>

“那喝的呢?”</p>

蒋大娘嫌烦,又想摆手,凤仙先一步开口:“娘你忘了,昨儿中午你喝了东边小溪的水。”</p>

“溪水怎么了?那水干净的很,庄户人家谁不是喝溪水长大的,能有什么问题?”她觉得林老太就是在找茬。</p>

林老太心里有了较量,喊来林老二将她背到溪边,祥云说什么也不松开奶奶的衣领,小小的手掌不知道哪来的劲儿,郑氏想用力掰开又怕伤了她。</p>

“算了,把背椅拿出来,我抱着阿宝带她一起去。”</p>

一把没有腿的椅子,用几根结实的麻绳系到林老二胸前,上头还飘着一块遮阳的碎花布,林老太被扶着坐上去,祥云乖巧地躺在她怀里。</p>

两大一小很快来到溪边,林老太连同靠椅被小心放在泥地上。</p>

林老二看着一老一小同时伸出脖子往溪水里瞧,两张脸上的表情都说不出的凝重。</p>

娘也就罢了,阿宝这蹙着眉头的小表情是怎么回事,她能看得懂?</p>

祥云不光看懂了,连城门口灾民的病因何而来,也弄得一清二楚。</p>

“这溪水不能喝。”</p>

林老太舀起一捧水,放到鼻尖嗅了嗅,很快得出结论。</p>

“为啥啊娘,这水看着虽不清,但咱从小喝的不都是这种水吗?太清的水里没有鱼,这种溪水才好呢,里面肯定藏满了鱼。”</p>

林老二憨厚地笑了笑,已经跃跃欲试撸起袖子,准备下水。</p>

林老太懒洋洋坐在树叶阴影里晒太阳,哄着怀里的孙女,笑道。</p>

“去吧,我保证太阳下山,你也捞不着一条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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