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此时是在大周开国的前几十年，按正常程序走的话，王班头是没有结案权利的。 </p>
奈何如今王朝已经走过了近二百年，整个朝廷都已从内到外的锈穿，刑名不严，官风不正，有的县城甚至一个快手就可以判案，最后本末倒置的不一个结案文书便是。 </p>
江南城因为是梁文道当家，相对其他府城已经是典范一样的存在，王班头虽然嘴上说着结案，但必须的程序是一样不可能少的。 </p>
石澈明白这些，但他也不会去质疑什么，一城的快手班头就相当于后世的市刑警队队长，天天与三教九流打交道，威严是必须要有的，如果石澈此刻质疑，就等于扒了王班头的脸面，没必要。 </p>
王班头让人把董万的尸体抬到府衙，仵作验尸是必须的一步，另外余游和董万的婆娘也必须去一趟县衙，他们不是石澈，没有超标的待遇。 </p>
石澈自然也要跟去，只是临走时他把癞头叫到一边，给了他一些碎银，要他去买些粮食，然后以余游的名义分给善城中人，但不要给善城帮的人。 </p>
癞头不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挠了挠他的大胎记，招呼了几个相熟的乞儿，就跑去买粮了。 </p>
等石澈和余游从府衙离开，已经到了中午，小灵儿还在昏迷中。 </p>
余游对石澈的感激已经不知如何表达，不停的说着“这条命交给石澈”这样的话。 </p>
石澈也没有打断，只是等余游自己沉默后，才问道：“杀人是什么感觉？” </p>
余游愣了一下，接着就打了个寒战，然后突然捂住嘴巴，跑到墙根下呕吐起来。 </p>
他今天根本就没吃饭，干呕了半天也只吐了两口酸水。 </p>
石澈抱着小灵儿，站在阳光下，就那么冷眼旁观着，等余游缓过来要回到他身边时，他制止道：“就站在那里。” </p>
此刻，石澈在烈阳之下，余游在城墙的暗影中，仿佛两个世界。 </p>
“我也生于黑暗，得天大机缘才站在了阳光下，”石澈的声音仿佛穿越了历史长河，有种直抵灵魂的力量，“你想的选择是什么？” </p>
余游此时就像个虔诚的信徒，狂热又谦恭，“恩公，我要在黑暗中！” </p>
今日连翻的剧变，让他短时间内完成了蜕变，从一个为三餐发愁的乞丐，变成了一个狂热的黑暗信徒，只要石澈发话，他可以立刻拿起刀，去杀任何人。 </p>
“你自己选的路，没有后退可言。” </p>
“绝不退！” </p>
石澈随手一甩，他的那把战术军刀就插在了余游的脚尖前，“这把刀以前没有名字，现在叫狼牙，以后就是你的了。” </p>
余游虔诚的拾起狼牙，刚要说话，就听到一个好听的童声喊道：“哥哥，你在干什么？你又是谁？” </p>
石澈看向怀中的小灵儿，温和的笑笑，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把小姑娘放在了地上。 </p>
余游满眼爱怜的拉起妹妹的手，“灵儿，这就是恩公，你最想见的石公子。” </p>
小灵儿啊的叫了一声，然后就直接跪了下去，“恩公，灵儿给你磕头。” </p>
石澈过去拉起小姑娘，蹲下来问道：“你为什么要给我磕头？” </p>
“哥哥和我吃了你给的白馒头，才没有饿死。” </p>
“还有呢？” </p>
小灵儿瞪着大眼睛，枯黄稀疏的头发被风吹动，想了想道：“恩公可以把我买走，让哥哥可以不挨饿。”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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