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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床边，凝视那张睡脸。黑色长发披散在枕头上，白皙的面容在浅浅的暖光下变得更加柔和，像古典油画。注意到女人脸侧有隐约的泪痕，他曲指去抚，残留的冰冷湿润，像雾浸入指节。</p>

周迎暄迷蒙地睁开眼，从梦中醒来。他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总睡得很浅。对上男人深邃的眼睛，她看了一会儿，眷恋地拉住他宽大修长的手：“你回来了。”</p>

盛景由她拉着，另一只手把她脸颊上逗留的发丝理了理：“还有点工作没处理完，你先睡，别等我了。”</p>

“我睡了一会儿了，”周迎暄轻轻摇头，“等你回来再睡。”</p>

她总是会开一盏夜灯，等他回来。她的眼神又总是如此依恋。盛景觉得躁动，低头吻住她。</p>

工作暂时被搁置了。唇舌相交，身外之物都被抛之脑后，剩下的只有彼此的身体。</p>

他健壮的身体禁锢住她，偾张的血脉和柔软的皮肤紧紧相贴，她坐在他怀里起起伏伏，只能靠牢牢圈住他的脖颈来找到依托。他们像一对亲密的爱人，像潮湿的藤蔓缠住对方，缓缓收紧，直到藤蔓的汁液逐渐化为水汽，也不肯放松。</p>

盛景摩挲她的腰，声音沙哑：“暄暄……”</p>

周迎暄浮在浪花里，听不清他的呢喃，只能更抱紧他，随波逐流，细碎地呻吟。</p>

终于从顶点落下，她攀着他的背喘息，失焦的视线越过他肩膀向某处，不知在想什么。</p>

02.你都二十九了，该结婚了</p>

盛景懒懒靠在床上，手里拿着一盒烟。漫无目的地把玩了一会儿，他把烟丢回床头柜的抽屉里，转头看身边的人，已经睡熟，呼吸轻缓。</p>

他们结婚快一年了。最开始盛景没想过自己会结婚。对他来说，不是源自爱情的婚姻像鸡肋，可有可无。既然可有可无，又何必非要有。</p>

贺蓝雪也一直没催婚盛景。丈夫死后贺蓝雪掌舵长盛集团，费劲万难才守住这个商业帝国，多年来全身心都扑在工作上，很少过问盛景的感情状况。</p>

直到去年，贺蓝雪突然邀约他回老宅共用下午茶，还很正式地发了请柬。</p>

老宅的玻璃花房里，母子俩相对而坐。午后的阳光透进玻璃，笼罩着桌上的鲜花和茶具，花叶边缘和茶具上的纹样金芒游弋。</p>

贺蓝雪抿了一口红茶，把杯子不轻不重地放回杯托上，眼皮轻掀，淡淡开口。</p>

“儿子，你都二十九了，该结婚了。”</p>

盛景拿起茶杯的手停在半途。摩挲了一下把手，他垂着眼把杯子放下：“妈，怎么突然说这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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