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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有个小女孩坐在沙上堆城堡。她一边堆，一边自言自语，很开心的样子。但有几只海鸟很奇怪，总是停在她的城堡上，时不时扇着翅膀跳来跳去。</p>

小女孩用手驱赶，海鸟却扑扇得更厉害，不愿意走，依旧跳来跳去。她好像生气了，一手举起铲子挥舞，一手护着小小城堡，架势凶狠。</p>

海鸟终于惊飞，离开时爪子却带塌了一点沙。</p>

小女孩瘪着嘴强忍泪水无果，最终抽泣起来的样子，看得让人心碎。</p>

“我们一起把它补好吧。”盛景在她身旁蹲下，一边用沙子填补城堡的空缺，一边对她微笑。</p>

小女孩止住泪水，随着他的动作高兴起来：“好！”</p>

缺角很快就被补好，有些不齐整，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但小女孩很开心，仰脸对盛景笑：“谢谢叔叔！”</p>

盛景拍了拍手中的沙，微笑着用手背抚她凌乱的额发。</p>

她梳成麻花辫的头发柔顺乌黑，笑起来的眼睛清澈明亮，看着她的小脸，他的手渐渐顿住。</p>

“你叫什么名字？”</p>

“方晴朗！”小女孩笑眼弯弯，“晴朗的晴，晴朗的朗！”</p>

“Sunny！”女人的叫喊传来。</p>

盛景起身回看，走过来的是祝恩。祝恩看到他，微微张唇。</p>

“妈妈！”Sunny 朝祝恩挥手。“我的名字是妈妈起的，好听吧？”她拉了拉盛景的袖子，抬头问他，笑得开心又自豪。</p>

“嗯，好听，”盛景轻应，“叔叔该走了。”</p>

他向走来的祝恩点头示意后，错身而过。</p>

“妈妈，这个叔叔是谁啊？”Sunny 好奇地问。</p>

可妈妈没有回答，只是牵住她的手。她也看不见妈妈的表情，不知道妈妈望着离去的男人，脸上是她现在不会懂得的复杂。</p>

距离周迎暄从西山公馆离开快十天了，盛景回到 A 市后问郑管家她东西搬得怎样，郑管家说：“太太没回来过，什么都没拿。”</p>

搬走的只有她这个人。也是，房子衣服都能再买，这些不要也就不要了。盛景看原封不动的这个家，看家里每个角落，眼前不断闪过她还在这里时的片段——修剪鲜花，弹琴，烘焙，注视他，对他笑，说她爱他。</p>

他感到被欺骗。</p>

可一开始本来就是两厢情愿的买卖。是了，买卖，交易关系，而不别的什么关系。他想找她要个说法，又茫然。</p>

讨要说法，然后呢？让她道歉吗，赔偿吗？那再然后呢？他想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他想要什么呢？</p>

盛景安慰自己，现在这样挺好的，知道了真相，不用当别人的替代品，也不影响两家合作。</p>

然而劝好自己没几分钟，他又愤懑地想，她突然的放手算什么，良心发现？</p>

他一闲下来就忍不住想，于是他拼命工作，不给自己留空暇。因为一旦想起，尤其想起周迎暄和那个男人的事，就像一个路人途径一场盛大的狂欢派对却只能远远旁观，那样的寂寥和荒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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