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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洵轻哼：“到了不得不离的时候，就不是想不想的问题了。”</p>

“不得不离？我一直没明白，你不想离就可以不离的，何况惜凡当时不想跟你离。……毕竟那么多年的感情，你又那么爱她，我没想到你会先提离婚。”</p>

俞洵呼出烟云，目光焦点落在酒架上，镜框后的双眼被淡淡的白雾笼得晦暗不明。</p>

“我想或许她离开我和你在一起会更好，只是没想到……”俞洵在烟灰缸上抖抖指尖，摇头道，“不管怎样，离了对大家都好。再勉强继续下去，我和她都只会更痛苦。”</p>

盛景沉默，许久才说：“之前我是喜欢她，但是我和她什么都没发生过。”</p>

“我相信，”俞洵抬杯碰了碰盛景的酒杯，继续道，“我相信你们不会睡到一张床上。可是我相信不了你们的心。你真的觉得这么多年，她就没有过一点动摇吗？”</p>

爱有引力。也许随着年月过去，在友情和亲情下面，顾惜凡对盛景同样生出了一份男女之间的喜欢。</p>

感情中偶尔的走神本没有什么，但盛景离得太近了，是一个触手可得的诱惑，持续地吸引着顾惜凡，让她总是走神。俞洵不再有被偏爱的自信。这时他遇上另一个全身心都投给他的女人，于是他也，走神了。</p>

岁月是岁月，感情是感情。或者说，不变的是时光，变的是人心。</p>

顾惜凡变了，他变了，盛景也变了。俞洵手指摩挲杯子边缘，侧目看旁边的男人，猜度他改变的原因。</p>

盛景不再爱顾惜凡，是因为周迎暄爱他，还是因为他爱上周迎暄，或只是单纯因为顾惜凡已经变得不再是他记忆中的样子？</p>

俞洵抬杯至唇边，被冰淬过的酒液滚入喉中。</p>

想不明白的事总有很多。</p>

盛景回忆起从前对顾惜凡的那份执念，没能想明白它产生的原因。</p>

爱，到底是越美丽，越求而不得，还是越求而不得，越美丽？</p>

他也没明白，顾惜凡对他的情愫缘何而来。他更不明白，以为会坚持下去的执念，为何短短一年多，就渐渐消散为无物了。</p>

“我也是这样。在身边一天天看着，不知不觉就喜欢上她了。”俞洵没说这个“她”是谁。盛景猜到是哪位，“啊”了一声后，无言叹息。</p>

人对目之所及的东西会产生欲望和贪念。如果不曾看到，就不会想要得到。</p>

盛景明悟的同时，想到了周迎暄。</p>

很多东西用钱买不到，比如家庭。他向往简单的、幸福的家庭生活，而她已经给他看到一幅理想的家庭生活图景。</p>

两个人，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也许没那么多共同话题，但也能在相处时分享见闻与琐事，说到会心处相视一笑。除了快乐，在疲惫时用拥抱和亲吻给彼此安慰、相互取暖，第二天又共同面对新的生活。然后，日复一日。</p>

更重要的是，这样一幅图景里，有周迎暄。他看到了，于是他想要得到。</p>

俞洵要给他倒酒，盛景抬手止住：“不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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