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看向屋内几人,一本正经地拱手行礼:“在下姜谨言,是碧云山弟子。” 姜谨言是顾芊梦的远房表哥,少时顾芊梦入了碧云山,他受她母亲临终所托,为了照顾这个表妹,也跟着到了碧云山拜师学艺。 他对顾芊梦一直都是爱护有加,两人拜入同一师门,相互陪伴成长,爱情之花也早早发芽。 那日,春光烂漫,姜谨言相约顾芊梦前去桃树林,打算将自己的爱意告知于她。 顾芊梦也赴了约,见他手里捧着鲜花,她特意打扮过的精致面容染上了红晕,颤抖着手将花接过。 姜谨言心中欣喜,师妹的反应无不体现出她也是喜欢他的。 只是还没等他将爱意宣之于口,顾芊梦忽然身形一僵,整个人栽倒在了地上。 那束他花了一上午时间去各地采摘的鲜花落到地上,被他抱起顾芊梦时慌乱的脚步碾在了泥土里。 顾芊梦醒来后,一个人在房里关了数日。 等姜谨言再见到她的时候,明显感觉到顾芊梦虽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对他很是亲近。 但她与他对视时,眼睛中再也没有那种羞涩、暧昧的情意了,反而还有些躲闪。 他也只好作罢,没再提那日桃林表白的事情。 没过多久,顾芊梦就说要来一场一个人的旅行,她是碧云山为数不多的器修,师父和各长老对她很是宠爱,应允了她这个有些大胆的请求。 姜谨言没有修炼天赋,但精通岐黄,炼得一手好丹。 顾芊梦下山前,他将自己这些天不分昼夜炼的各种丹药全部都给了她。 这是他这个手无寸铁的医修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情了。 沈昭昭与姜谨言的渊源就在前世宗门大比的前一天了。 大比前半年,谢砚书结束了三年历练,先一步带着顾芊梦回了清微宗。 沈昭昭盼星星盼月亮,在清微宗像望夫石一样等了谢砚书三年,结果等来的是他带着别的姑娘回来,而且一看两人之间就有情。 谢砚书想要退婚,他对沈昭昭没有男女之情,只有兄妹之谊,他不能辜负顾芊梦,也不想耽误沈昭昭。 他跪着对他爹娘说这话的时候,沈昭昭正好在门外听到了。 她怎么忍得下这口气? 她直接就找上了顾芊梦,对她严词辱骂。 顾芊梦面对沈昭昭的恶言相向,很是柔和,执起她的手坐下,轻声问道:“沈小姐可相信命中注定?” 沈昭昭在《书仪》小说中,只是个恶毒女配,也不像她,有系统、有金手指,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 后面半年,不管沈昭昭如何找顾芊梦的茬,顾芊梦都坦然笑对,谢砚书和顾芊梦的感情也一天比一天好。 在顾芊梦看来,以沈昭昭的性格,不需要做些什么,她已经赢了。 只是谢清尧死活没同意谢砚书与沈昭昭取消婚约一事。 他不愿违背好友之约,当那个背信弃义之人,只说若谢砚书真的喜欢顾芊梦,就等沈昭昭过门后,纳顾芊梦为妾。 当然,这个提议不只是年轻一辈没同意,连他的妻子方颖也不赞成。 所以顾芊梦一直以贵宾的身份在清微宗待了小半年。 第二年春,五年一次的宗门大比即将举行,今年的比武地点则是选在了清微宗,诸多仙门宗派都要派弟子从各地提前赶来。 姜谨言也遇到了几年未见的顾芊梦。 昔日与他感情甚笃的表妹身旁站着她的心仪之人,他想不通,明明他能感觉到顾芊梦以前也是喜欢他的。 或许是因为他没有早早的表露心意,所以他们只能就此错过。 顾芊梦身旁那个风光霁月的男子,是清微宗的少宗主,也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他曾代表谢宗主到碧云山拜访过几次。 姜谨言时常听师父用“别人家孩子”的口吻说起谢砚书,对他十分好奇。 第一次听说谢砚书要来,他便拉着顾芊梦躲在屏风后面偷偷看那个少年。 不过十五六岁,与长老们交谈间不卑不亢,逻辑清晰,相貌也是相当不俗,让他无形中产生了自卑感。 要知道师父每次见他的时候,总是叹气,说他一身好医术,却无法修仙,实在可惜。 他开玩笑地问一旁的顾芊梦,喜不喜欢刚刚见到的那个谢少宗主,实际上心里紧张极了,脸也红透了。 那时少女手中捏着他送的一束海棠花,巧笑嫣然地望着他:“那个人看起来是很招人喜欢,但我啊,喜欢的是这个。”扬了扬手中的海棠,也不看他,直接就跑开了。 少年呆在原地半晌,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意思,等他缓过神的时候,少女早已跑远,他按捺不住激动追了上去。 少年少女在草地里嬉戏打闹,温暖如春,美好如斯。 当时只是道寻常,没想到兜兜转转,顾芊梦还是喜欢上了那个他初见便有些自惭形秽的男子。 他心中酸楚无处宣泄,提一壶酒到扶光山赏花亭中独饮。 彼时沈昭昭刚觉醒不久,也知道了顾芊梦半年前对她说的“命中注定”是什么意思。 爱情不分先后,谢砚书命中注定是属于顾芊梦的,她只是作者笔下给男女主增添阻碍的一个角色。 剧情外,宗门内的弟子都在置办宗门大比事宜,穿过忙碌的人群,沈昭昭一个人到扶光山散心,见到身穿月白宗门服饰的弟子在亭中,酒香四溢。 她心中好奇,明日宗门大比正式拉开帷幕,各修仙门派的弟子都要上台比试,哪家弟子竟然这么大胆在比试前一晚喝酒。 走近一看,那人月白衣摆处暗纹如叶脉般舒展,袖边领口绣着枝叶样式,是顾芊梦初见谢宗主时穿过的同款服饰。 见是顾芊梦的同门,她心中有些不畅快,便打算离去。 那碧云山弟子突然看到她的背影,将她认错成了旁人,喊道:“芊梦,你来了!” 这语气有些暧昧,沈昭昭不由默然。 回头的时候,她看见他眼中很是失望,口中还在呢喃:“是啊,她怎么会来找我呢?” 看来,似乎是与顾芊梦有点瓜葛。 沈昭昭也正为自己是书中人物的事情烦心,便坐了下来,将空杯举起,笑问:“姜道友,不知道能不能讨杯酒喝喝?” 姜谨言诧异,瞪大眼睛,反问:“你你你,你怎么知道我姓姜?” 沈昭昭盯着他腰间,有些好笑:“你玉符牌上面不写着吗?姜谨言。” 还真是有缘,这人是她明天比试的对手。 姜谨言也跟着她的视线看去,摸着后脑勺笑道:“是哦,哈哈哈。” 沈昭昭将自己的玉符牌解下,递给他看,笑了笑:“我叫沈昭昭,我们明天要比试。” 姜谨言闻言,盯着她看了须臾,似是觉得不太礼貌,快速移开,但还是忍不住又偷偷打量了几下。 沈昭昭问:“怎么了?” 姜谨言摆手,嘬了口酒:“没什么没什么。” 今日抽签结果一出,他与几个同门在榜前查看自己的对手。 因着他没有修为,平时只修习了一些剑术,对于对手是谁也不太在意。 不管是谁,他肯定都赢不了。 旁边几个清微宗弟子却笑着说:“姜道友,抽到沈师姐你真是走大运了。” 姜谨言疑惑:“为什么?” 那几个弟子互相对视一眼,炸开嘲笑:“我们这位沈师姐,修炼了这么多年,还只是个筑基期,而且啊,还是丹药堆起来的。” 姜谨言惭愧低头,莫说筑基期了,他连练气期的门槛都没够到,每每吸纳天地灵气的时候,他的身体就像漏气的气球,无法将其入体化为元力,吃再多灵丹妙药也无用。 他不好开口,他的同门帮他说了:“道友们可能不知,我师兄根骨特殊,无法修炼,怕是打不赢沈道友。” 那弟子中的一个嗤笑连连:“这有什么,我看姜道友身上挂着剑,应该略懂剑术,沈师姐虽是筑基期,但她平日疏于学习,你只需耍上几剑,她那符箓就会变成废纸。” 他们还说起一些八卦,说沈昭昭平日里是多么骄纵跋扈,对谢砚书是如何痴迷不已。 现在真的见到本人,姜谨言倒是觉得,她不像那些人说的那样。 两人对饮了几杯,姜谨言不容易喝醉,但见沈昭昭隐有醉态,便散了席。 第二日,号角声阵阵传来,比试正式开始。 几轮过后,到了沈昭昭和姜谨言上台比试。 姜谨言正经抱拳:“承让。” 沈昭昭斜瞟他一眼,冷哼道:“废话那么多,出招吧。” 剑锋与符箓铿然相撞,符纸被剑搅得粉碎,飘然落地。 幸而姜谨言功法不高,沈昭昭躲闪及时,避开剑刃锋芒,只几缕头发被切割了下来。 沈昭昭低头看向擂台上的发丝,气红了眼:“你!” 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她此刻心情。 想不到,她竟然连一个毫无修为的人都打不过。 姜谨言有些不知所措,他最怕见女孩子哭了,吓得剑都掉到了地上:“沈道友,对,对不住了。” 台下看热闹的众人纷纷给她喝倒彩。 沈昭昭飞出符纸向台下砸过去,被他们轻松一挡。 沈昭昭失了面子,气冲冲地跳下来擂台。 书中剧情走完。 沈昭昭在远处等了许久,见姜谨言几人朝她这边走来。 她上前笑着拦住他们,眉眼弯弯,道:“你昨晚喝的是什么酒?怪好喝的!” “啊?”姜谨言呆怔几秒,无措地摸了几下头。 虽然不知道沈昭昭是如何知道他昨晚喝了酒的,他还是坦白道:“葡萄酿制的果酒。” 一旁的同门偷偷捂着嘴问他:“你之前见过她?” 姜谨言同样捂着嘴,压低声音道:“没见过,今日擂台第一次见。” 沈昭昭的笑僵住了,姜谨言昨晚可没喝醉,怎么就之前没见过了。 思绪一转,她立时明白过来。 书中有描述过,姜谨言与沈昭昭第一次见面是在擂台比武,所以哪怕他们提前见过,姜谨言也不会记得。 一直都是如此,沈昭昭与书中没有姓名的炮灰不管遇到几次,再见面,那些人也不会记得她。 而与她有交集的人,无论剧情外她表现得与剧情中的自己性格反差有多大,也自动无视,还是将她按照剧情中的沈昭昭对待。 只除了阿玟。 除去初次见面是在剧情中,后面每次她去找他的时候,都是剧情外。 现在,重生后,不止是她不受人设控制,世界也倒是更真实些了。 忆尘布庄那些在书中从没有只言片语描写的丫鬟,与她见过一次后,也还能记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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