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神魂

心魔峰山巅上。 顾瑜望着天门虚影缓缓打开，他的眼中有着一抹深邃的疯狂一闪而过。 对面的各大宗主明知道顾瑜的目的就是借他们正道之手打开天门但又对此无可奈何。 天门后的仙人此时成了正道修士唯一的希望，十年前那个逆天伐仙的绝美倩影仿佛再一次重现世间，历史真的会再一次重演吗？ “顾瑜，你根本知道人和仙之间的差距，你的结局只有一死，你这么做无疑是在自取灭亡。” 道门门主的脸色已经开始变得苍白，他结印的双手微微颤抖，哪怕集众人之力打开天门召唤仙人依然不是一件易事。 此时他们的真气已经被疯狂消耗，若是此时顾瑜有心发难，他们这些开阵的人将无一人能够幸免。 “真的有仙吗？” 顾瑜没有理会老门的话，他目光灼灼地盯着不断打开的天门虚影。 萧若瑾站在道门门主的身后，她眼中的迷离之色越来越重，她的精神也随着天门的打开越来越恍惚起来。 没人注意到她的异常，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即将打开的天门吸引。 只有顾瑜在这一刻似乎若有所感地看了萧若瑾一眼，眼前这个红粉骷髅的身上发生了一些特别的变化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一直不想出现超出掌控的事情发生，此时他正犹豫要不要出手抹杀那个女人之时。 “轰！” 也就是这一刻，天门彻底开启，万丈璀璨霞光从天门射出，惊天的威势席卷整片天地，原本笼罩一切的乌云在万丈光芒的照耀下被一扫而空。 这一幕不禁让下方耗尽力气打开天门的众修士感受到了希望。 煌煌天威，昭昭烈日，这一刻的天空没有一点阴霾可以存在，仿佛预示着正道的光将驱散这场无尽的黑暗。 可是，半晌之后天空寂静无声，只有敞开的天门散发着威严庄重的宝光。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光芒照在每一个正道修士脸上却温暖不了他们逐渐冰冷下去的心。 仙人呢？天门后的仙人呢？为什么什么都没有？ 这是所有人心中的疑惑，他们的内心无力的嘶吼着。命运此时仿佛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怎会……怎会如此啊！” 老道长的声音颤抖，本就佝偻的身材此时抖的厉害，一瞬间他似乎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 随着他的话说出，天门剧烈颤抖一瞬间还是华光溢彩的天门被一抹邪异妖艳的猩红侵染，接着猛然下坠，狠狠地落在心魔峰山脚下的大地上。 “果然如此。”一声好听的柔媚女声从顾瑜的身体里发出，她的语调温暖如春，又似冰雪刀芒，吸引人的同时也带着一份极致的诱惑。 顾瑜古井无波的脸色突然变得精彩起来。 “不是让你别出声吗？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顾瑜表情无奈道。 “担心什么？这天门之后已经没有一点活人气息了。”柔媚女声就好像从顾瑜的嘴里发出来一样，周围的所有人都听见了这些话神色都是大变。 “既然没有阻碍那就提前开始计划吧。”顾瑜的声音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兴奋，和他兴奋相比，此时已经无力的一众正道修士则是一个个面如死灰，再也没有一点先前的精神。 “呼啦。” 一朵朵妖异的花苞以顾瑜为中心从山巅开始向着整座心魔峰蔓延。 筹谋数十载，没人理解，没人支持，曾经身边的一个个人影都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中，如今再回首时只有孤单萧索的一人独行。 一个个数不清的春秋冬夏的等待，如今终于到了攫取胜利果实的时候了。 已经麻木的后最前方正道修士们率先被蔓延的花苞接触上，仅仅一瞬间，花朵绽放出嫣红的花瓣，凡是接触到花的修士们顷刻间化作尘埃消散在空中，只留下一地扑鼻的诡异芳香。 “退！别接触到花！屏住呼吸！这不是炼心花！”繁花谷主惊恐地叫喊起来，同时向着山脚狂飞而去。 此时的顾瑜根本没有在乎这些人的逃窜，任由他们慌张奔逃。 他的表情终于不再是一成不变的淡漠，现在的顾瑜脸上中充满疯狂，他的那双灰色的眼眸中散发着血一般的猩红，又带着一股九幽地狱一样的森寒冰冷，这一刻他好像更像是一头受到刺激的野兽而非人类。 然而此时萧怀瑾的精神世界也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她的精神像是被一道金光击中然后一阵剧烈的晕眩感袭来。而她的身体被道门门主祭出飞行法宝带着正向着远处飞走。 金光仿佛在她的眼前重现了她一生的种种经历，出生便拜入道门修道，潜伏在魔教多年的暗子生活胆战心惊，那个出现在道门后山温柔的儒生青年还有最后这个引发人界大战的魔头，所有的一切冲现在她的脑海之中，引起了她剧烈的情绪波动。 要死了吗？ 突然她整个人毫无征兆地从空中坠落，向着无尽的猩红花海落去。 “怀瑾！”老道长在操纵法器远遁时瞬间感觉到了身后的异常，但是由于之前的消耗他没有在第一时间能够做出补救的举动。 “门主！快走吧！现在回去我们怕是一个都走不了了！”身边的一位弟子神色紧张，出言提醒。 “唉！”一声悠长的叹息之后，飞舟带着众人远遁离开。 顾瑜倒是看见了落向地面的萧怀瑾，他的双眼蒙上了一层冷意，他早就知道这个美的不像话的女人的真实身份，但是总觉得今天这个女人好像有了一种不一样的熟悉感，这种熟悉感似乎来自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 正在顾瑜心中疑惑之时，一声轻笑像是耳边呢喃一般在顾瑜的身边传来。 “好久不见了，小五。” 什么！这声音！？ 顾瑜的身体条件反射一般暴退，可身后一丝气息都感觉不到。 顾瑜猛地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氤氲缱绻的眼睛，微微仰着头，水盈盈地看着他，泛着水光。 “师，师姐？” 顾瑜表情凝固，身体轻颤。 “你……怎么会？” 顾瑜的眼中愈发茫然，他略微颤抖着向着女子伸出了右手。 “小五。我回来了。” 女子微笑着向着顾瑜凑去，多年之后的岁月中，他们犹如两片被风吹散的落叶，尽管各自飘零，此时却又在一个命运旋涡中相遇。 顾瑜在听见“小五”这一声之后再也止不住颤抖，向着女子冲去。 “师姐！你没死！这么久你到底去哪了？” 顾瑜的声音低沉沙哑，伸出的右手即将触碰到女子的身体，在两人即将抱在一起之时异变陡生。 “既然没死，那师弟只好再送师姐一程了。”顾瑜的脸上爬上死一般的淡漠和冰冷，上一秒还惊喜的表情下一秒已经面若寒霜。 他的手中有一把漆黑的短剑正深深地没入了女子心脏的位置，短剑上没有一点光华甚至没有一滴血出现，所有的一切都被剑身上的漆黑吞噬。 女子的神情一脸难以置信，猩红的鲜血从伤口喷涌而出。 “小，小五，为，为什么……要……”她的眼神逐渐涣散，口中断断续续地说着。 “闭嘴！别叫我这个名字！” 顾瑜下一刻瞬间暴怒，他将短剑猛地拔出，贯穿胸口的鲜血一下如决堤之水狂喷，溅了他一身。 顾瑜疯魔一般举剑狠狠地插在女子身上，每一剑下去都是一个对穿，很快女子就躺倒在了顾瑜怀里失去了动静。 “还真是一个薄情的男人呢。” 又一个女声从后方传来，音色中没有一点情绪，冰冷的不像是一个人类发出的声音。 “切，我就说天界怎么一个仙人都没有，如果早点来那么多人也不会死。”顾瑜将怀中的女人轻轻放下，他用手默默地将怀中女子惊愕的双眼抚平，用淡漠的声音说道： “无情的人似乎您比我更加适合。” “仙人吗？好像不久之前也有一个女人这么称呼过我，我已经记不清很多事情了。” 萧怀瑾身着金色的霓裳，秀发如云，金钗闪耀，流苏随着袅袅婷婷的莲步轻移而摇曳不已。裙裾拖曳间，小径上的缤纷落英轻忽掠起，一缕若有若无的馨香从她的衣袂一角飘散开来。 你！顾瑜这一次是真的错愕起来。 随即想起她刚才的话，双眼微微眯起，将眼中的寒光尽量掩藏起来。 “你不是先前那个女人，是神魂附身吗？” 顾瑜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杀气，他的腰背略微弓起，左手持短剑，右手藏于袖中，身后的八尾虚影散发出恐怖的威压将空气都扭曲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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