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颇感意外

因人口众多，早有修路通向山外之议，奈何资金等问题，迟迟未能动工，至今仍闭塞。 郑云未曾料到此地人口众多，颇感意外，询问村民平日是否出村。 村长戏言，每人一生能去县里数次，非不通世事的野人。 且县里每月补贴每人三十贯生活费，以济贫困。 郑云未料竟有如此贫瘠之地，心中深受触动。 他想平日随意花费，足以养活此地所有人，不禁觉得过往奢华如犯罪。 自责之余，又思若从此精打细算，分文不乱花，倒不如一死了之。 待饭菜上桌，只见玉米饼，土豆炖豆角，唯独无肉。 郑云虽饥饿难耐，无肉怎可进食？勉强食一饼，便难以下咽。 村长笑道：“不合口味乎？尔等城中人，定不习惯此地饮食！” 郑云尴尬笑道：“老丈，此地有猪羊否？愿购一头食用。” 村长大笑，言此村风俗，待客必以美食佳肴，见众人饥饿，先草草应付，待夜幕降临，自会宰猪杀羊，何须购买？ 言罢，即令两子至后院捆绑家猪，预备杀猪 其二子甚是恭顺，闻言即刻奔往后院，顷刻间，猪鸣之音响彻四野。 此时，门外传来少女清脆之语：“黄老丈可在府上？” 郑云闻声一愣，此音岂非苏聆音乎？未料在此地能遇得她。 果不其然，村长之妻纷纷与少女寒暄，邀其入内，口称苏夫子。 苏聆音见郑云，亦感惊讶不已：“你，你怎会至此？” 郑云自榻上下，笑道：“我倒想问问你，你又是如何？” 村长见状，笑道：“你们相识？这位苏夫子乃是来此地支教的夫子，去年冬日便至，已居此近半年矣。” 郑云心知苏聆音乃联大硕士，竟来此贫瘠山区任教，心中感慨敬佩交加，一时无言以对。 片刻后，他方言己等迷途，误入此地。 苏聆音闻之，喜悦溢于言表，谈及郑云曾吟咏丑妇之诗，言语间流露出由衷的钦佩。 郑云略带羞赧地微笑以对。 苏聆音与郑云交谈片刻，继而与村长商议学堂之事，言及学生渐多，教室狭小，欲扩其规模。 村长允诺即刻召集乡亲修建，又对苏聆音言，晚间宰猪，邀其共餐。 苏聆音闻言，笑容稍敛，望向郑云，语气庄重道，此地村民出山艰难，即便有钱亦不易购得所需，猪羊之类，唯有年节方宰，劝其勿使村长破费。 郑云平日见苏聆音皆春风满面，此刻见她虽仅微显严肃，却令人不敢违逆其言。 他当即言不食肉，苏聆音笑曰：“尚有一人在此，你必欲见之！” 郑云知定是熟识之人，好奇问道：“何人？” “你且稍候！”苏聆音言罢，疾步而出。 少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少女闯入屋内，竟是金淑媛。 郑云万未料及，未及开口，已被她一脚踹中臀部。 金淑媛朗笑道：“可是想念姐姐，故来寻我？” “姑奶奶，你疯了？跑到这儿来！” “怎地，不可？” “你毕业了？” “我不读大学了，随苏姐姐来教书。” “天哪！你竟来教书！” 他顿了顿，双手合十，仰天作拜佛状，苦笑道：“苍天，救救我，我疯了！” “你还敢说洋文！”金淑媛大笑，又向他施展拳脚。 二人嬉戏间，苏聆音入内，劝二人勿在此胡闹。 落座后，郑云忙问金淑媛何故至此。 原来，郑云日后少去学堂，金淑媛与苏聆音交往渐多。 二人初谈话题自是郑云，皆觉郑云甚是有趣。 后金淑媛渐觉苏聆音为人极佳，由衷视其为知己，形影不离。 苏聆音实习完毕，向金淑媛告别，述说志愿，金淑媛当即决定随她进山支教，为此弃学不顾。 其实对她而言，读书之心已淡，若非郑云当初软硬兼施，她早离校而去。 郑云闻之，赞其弃学是对的，来此比读书更有意义。 金淑媛听此言怪异，却又说不出缘由，遂又打他。 众人又聊起旧事，郑云随后言，他将赠予村民巨款，使他们直接步入富饶生活。 苏聆音拉他坐下，认真道，人若骤然拥有一切，易懈怠，不思进取。 她劝郑云，若有财，应改善其生活环境，令村民有机会发展，而非长久困于山中，首要便是修路。 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即是给予他人生存之技与机会，而非直接填饱肚子。 苏聆音言毕，金淑媛面色一沉，指郑云佯怒道：“莫非有钱便想炫耀？你看苏姐姐说得多好，你再敢装，看我如何教训你！” 郑云无奈道：“姑奶奶，你是爷！” “何意，姑奶奶是爷？哈哈哈……”金淑媛大笑。 村长见识非凡，闻苏聆音之言，深表赞同。闻郑云欲修路，声颤言道，今日之猪必杀无疑。 苏聆音提议郑云先修通此地之路，再通电，助村民选择项目，自力更生，致富兴家。 郑云许多事不愿费心，实则用心，非但不愚，反甚聪慧。 他对苏聆音之言深以为然，当下允诺，即便再“贫”，亦必照办。 “何言尚贫！你！”金淑媛大笑，伸手掐他。 “我真贫，贫到连妻尚未娶！” “姑奶奶我送你，你要不要？” “白送也不要！” “如何才要？” “我要花一钱买！” “你这小子！” 二人嬉闹许久，郑云问修路需几何银两，苏聆音言，她已询问相关部门，因须先建高架桥，直通崖梯之上，难度颇大，山路两侧皆为峭壁，开凿不易，路途遥远，预算约需五六十亿。 “五六十亿！此价太过昂贵！” 郑云心中亦颇犯难，此款系他厚颜无耻，软磨硬泡从陈丽处索得，原为购翡翠，若拿出如此巨款修路，购翡翠必不足矣。 他思忖片刻，忽见村长期盼之目，苏聆音同情村民之眼神，心中不禁一震。 此情此景下，他怜悯之情倍增，咬牙道愿出资修路，且即刻办理。 言 闻郑云欲修途，众人皆欢欣涕泣，欣喜若狂，举猪蹄以示庆贺，口脂流溢，满面油光。 此情可谅，村人久困此地，对外界充满向往与好奇，然山路崎岖，多数人一生难越其一步。此刻之喜，犹如贫者骤富，喜不自胜。 众人纷纷向郑云敬酒，频频夹菜，视其如神明。郑云无以回馈，散雪茄于众，彼等未尝此物，其瘾之大，难以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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