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照张大人此言,不是正好说明了,若非姬沐风主动和萧家做生意,萧家人也绝不会去找姬沐风啊!” 只是待萧简狡辩完,自然有人将去年姬沐风在天香阁拜见墨瑾翔的事也点了出来。 墨瑾翔的脸皮是真厚,之前没扯上他的时候他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结果牵扯到他,他就痛哭流涕说自己被忽悠被蒙骗,至此,皇上自然召了姬沐风入宫。 姬沐风带伤进了大殿,不用装,那虚弱的样子落入众人眼中先天的博了同情分。姬沐风将与墨瑾翔的对话一一回禀,不曾遗漏,除了北庆王一事,只是墨瑾翔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也对北庆王一事闭口不言。 从姬沐风所述,确实是他主动提及私盐,并怂恿平阳王一起,但平阳王与萧家唯利是图,明眼人也看得出来。 姬沐风捐了所赚银两,私盐一事算是抹平,但怂恿皇子却招了皇上厌恶,最终皇上的意思是各大二十大板以儆效尤,但是萧简坚称自己不知,推出下人来顶罪,墨瑾翔是平阳王,王子犯法可没有与庶民同罪的道理,最终也只有姬沐风被罚。 苏锦洛听到这里心都揪起来了,姬沐风伤势未愈,再打二十大板。稍不注意人就得废了。 苏谦让苏锦洛稍安勿躁,继续说。 姬沐风眼看要受罚,兵部有人出面求情,苏谦原也想出面求一求,皇上总该看在镇远侯府的面子上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但不等苏谦出列,大殿门口的太监通报:“北庆王到。” 北庆王上朝,这还是当今圣上登基后头一遭,不仅满朝大臣震惊,连皇上都觉得不可思议。 北庆王着实不羁,不等皇上准许就直接上了殿,看到殿中情景对着萧简和墨瑾翔冷哼一声,说道:“听闻姬沐风贩卖私盐事发,我来看看到底怎么说的。” 皇上面对这个弟弟也是头疼,“只是小事,他虽贩卖私盐,但贩卖所得都捐作军费,功过相抵。” 北庆王欣赏的看向姬沐风:“你果真都捐了?” 姬沐风点头。 北庆王见状接着说道:“既然你都捐了,那我也没必要瞒着此事,皇上私盐一事是臣弟逼姬沐风干的。” 皇上狐疑:“你逼的?” “是,臣弟无意中听闻姬公子与甸安通商,知道了甸安有个小盐矿,北庆王府困顿,连几个亲卫都养不起,所以我就将主意打到姬沐风身上,怂恿他用粮食换甸安的盐,北庆王府帮他运送,赚个辛苦钱。若此事合作愉快,未来姬沐风其他的生意也能照顾北庆王府。” 有大臣闻言惋惜:“北庆王府亲卫那都是沙场拼杀出来的将才,去走镖简直是自甘堕落。” 北庆王闻言冷哼一声:“连个战场都上不了,算什么将才,况且王府养不起他们,还不能让他们自己找门路过活吗?再说了,他们若是走镖赚得银钱,不仅养了自己,也能贴补王府,也不枉费王府培养他们一遭。” 北庆王说的心酸,皇上却不愿意再听,毕竟这一切因由都是他。 有那贴心的臣子见皇上脸色不佳,立马将话题拽回去:“王爷有所不知,这姬沐风贩卖私盐做也就做了,可他偏不该忽悠蒙骗平阳王。” “何时蒙骗了?不是一开始就说是私盐了吗?况且商人重利,所说合情合理,这生意做不做又没人逼着。再说,找萧家合作也是我给姬沐风出的主意,当时二皇子惦记人家的琼华楼,他一介草民避又避不开,我就给他出主意找二皇子一起卖私盐,反正都是钱,自己赚的总比抢别人的强吧!” 北庆王一口大锅扣在墨瑾翔身上,墨瑾翔直喊冤:“父皇,儿臣没有觊觎琼华楼,儿臣只是佩服姬沐风的本事与他探讨。” 北庆王像个泼皮无赖,一摊手说道:“没有吗?那看来是我误会了。” 事已至此,私盐一事像个闹剧一样,皇上不想再听见什么不该听见的话,姬沐风功过相抵,让他闭门思过,平阳王持身不正,禁足三个月反思,萧家贪婪,没收贩卖私盐所得,并罚俸三个月以示惩戒。 在众人看来,皇上确实是轻轻落下了,但是对于墨瑾翔和萧家的影响却远不止如此。 为了将私盐的每笔收益查明白,姬沐风派去的人也摸清了萧家参与私盐倒卖的所有店铺,这些也都跟私盐的账册一起落在了皇上的书案上。 不仅如此,墨瑾翔靠着萧家大肆敛财的事也成了一根刺扎进了皇上与墨瑾翔的心中。 墨瑾翔原本是恨姬沐风设套骗他,但是被北庆王这一掺合,他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害他。 至于林家灭门一事,因证据不足暂不能治罪,不过大理寺已经派人去林家所在地季城去查证了。 苏锦洛听完苏谦所述朝堂之上发生的事,凝眉不语。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苏谦见她还有疑惑,开口询问。 “北庆王为何要帮沐风哥?”苏锦洛虽然心中有些猜测,但是她又觉得不太可能。 ”这件事确实不是你们事先商量好的?” 苏锦洛摇头,“当初将北庆王扯进来也是为了安墨瑾翔的心,且听闻了一些旧事,觉得北庆王应该不惧这点事,而且我们想的最好的结局也只是墨瑾翔和萧家被斥责,没想到今日出乎意料的好。” 苏谦闻言笑道:“姬沐风不敢直言平阳王觊觎他手里的钱,自然就少了几分扎心,但是北庆王不惧,他直言是平阳王先动了不该动的心思,皇上这心里岂能不多想?这罚起来自然也重一些。” 苏锦洛赞同,以小博大总是艰难,但是以大博小,确是轻而易举,他们费力筹谋也比不上一句扎心的话效果好。 “不管如何,今日这一局也算是胜了,不管北庆王抱着什么目的,早晚都会知道的,兵来将挡 水来土掩。” 苏谦认同,虽说他并不想掺合党争,,但是萧家跋扈,且对苏家虎视眈眈,能给他们添点乱对苏家目前的情况也是好事。 父女二人聊到亥时末方休,忙碌了这许久,终于能好好休息了。 第二日平阳王被禁足以及萧家被罚的事在京都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其中对于是姬沐风算计平阳王,还是平阳王逼迫姬沐风的猜测也引得人争论不休。 因北庆王此次露面,关于北庆王当年如何骁勇善战,到后面被褫夺军权沉寂十几载之事也被人翻出来讨论。 姬沐风受伤,墨瑾璃不在京都,苏锦洛连去天香阁的借口都没有,每日只能听人转述一些八卦。 经此一事,姬沐风与墨瑾翔彻底交恶,将来无论姬家跟着墨瑾翔做了什么坏事,也没人会把他牵扯进去,当然前提是墨瑾翔登不上那个至尊之位。 苏锦洛隔了两天去探望姬沐风,看到他人精神了不少,心中也安心了。 “你得罪了墨瑾翔,要不出去躲躲?省得他将你视为眼中钉处处为难。”墨瑾翔那个人心眼小,但是他所图甚大,如果姬沐风不在他眼前晃,他可能不会有那么大精力盯着姬沐风报复。 姬沐风摇摇头:“京都之外也不安全,毕竟盯着我的又不止平阳王一个,我这伤势未愈的,还在待在京都比较好,真出了事,还有你和苏伯父护着。” 苏锦洛闻言没再劝,姬家那边不知道姬伯父如何取舍。 “沐风哥,北庆王帮你可是因为瑾臻姐姐?”苏锦洛想到自己之前的猜测询问道。 “怎么可能?”姬沐风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反应激烈。 苏锦洛看他的眼神越发狐疑,他与瑾臻姐姐之间必定发生了什么,不然不会这么大反应。 “怎么不可能?你与瑾臻姐姐郎才女貌,那永安王如果觉得你还行,帮瑾臻姐姐护着你也是理所应当的。” “你别瞎说,我和瑾臻郡主什么事都没有,我也奇怪北庆王为何会出手相助呢。”姬沐风反驳道。 “真不是这个原因?”苏锦洛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姬沐风哭笑不得,“瑾臻郡主生于王府,就算是人家不在乎门第,也断不会与我这个商人有什么的,不过,这次北庆王维护我,倒是让我觉得最开始合作谈的顺利确实可疑。” 苏锦洛不清楚姬沐风当初怎么与北庆王府谈的,只是知道北庆王府并没有怎么犹豫就同意了。 “你说会不会北庆王在朝上所说确有其事?他原本就想算计墨瑾翔,而我们正好递了刀。”苏锦洛猜测道,可是她又觉得不是很合理,北庆王如今的处境是拜皇上所赐,墨瑾翔不过是一个小辈,且从未听闻北庆王和墨瑾翔有什么矛盾。若说是迁怒,可是皇上成年的皇子也有四五个,为什么要针对墨瑾翔? 姬沐风也想不明白,只好说道:“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如果北庆王只是好打抱不平,或者纯粹是给皇上添堵,那只要我们不沾皇子的事,应当不会再有交集,若是有其他目的,早晚都会找上门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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