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看他一眼：“对你好？那你这次回来干什么？”</p>
温以诺依旧在笑：“回来看妈妈和你们一眼啊。”</p>
“我现在虽然回到亲生父母身边了，但也不能忘本。”</p>
“你们也是我的亲人啊。”</p>
老人冷哼一声：“那你还四年都没回来。”</p>
“忙着上学嘛。”温以诺忍着眼里的泪，“现在有时间，我不就回来了吗。”</p>
老人默了默：“那你什么时候走？你家那房子虽然在，但多少年都没人了。”</p>
“要不今天晚上去我家住？”</p>
“不用了。”温以诺笑得温柔，“我去看了妈妈就走。”</p>
老人脚步一顿，叹了口气，没多说话：“行吧，我带你过去。”</p>
“不用了爷爷。”温以诺松开手，“我能找到，自己去就行。”</p>
老人眼中带着些微不赞成：“你四年没回来了不知道，我们这，现在路变了很多。”</p>
一句平淡的话，让温以诺更加深刻意识到，这不是以前了。</p>
他早就已经没家了。</p>
心痛到滴血，温以诺面对老人时，却还是笑得平静而温柔：</p>
“我有手机，可以导航去墓园啊。”</p>
“张爷爷你就这么大年纪了，就别再操心着要带我了。”</p>
老人有些生气：“我老了不中用了是不是？”</p>
温以诺笑得讨好：“不是不是，这不是怕张叔他们担心吗。”</p>
他说着，带老人往记忆中的方向走。</p>
老人的家还是在那里，只是已经彻底变了。</p>
把老人安全送到家，温以诺才起身离开。</p>
他抱着花，一边看导航，配合着记忆往村子后面的墓园走去。</p>
墓园还是那个墓园，一点变化都没有，只是去墓园的路干净平整了许多。</p>
温以诺抱着花，从第七排开始，一个一个的看过去，总算在末尾处看见了母亲的墓碑。</p>
他把花放在温简墓碑前，没有跪，背靠着墓碑坐下。</p>
“妈妈，好久不见。”温以诺仰头看着天上的星子，“不对，也好像没有多久。”</p>
温简离世那一年到现在，连五年都没有。</p>
“但我总觉得像过了很久。”温以诺又开始无意识流泪，“妈妈你说，这是不是和你以前，总把十五分钟说成半小时很像啊？”</p>
没有人的声音，只有风吹过墓园内低矮灌木的沙沙声。</p>
“其实在妈妈你离开的第一天，我就开始想你了。”温以诺抱着双腿蜷缩在墓碑前，“那个时候我每天都来看你，可你从来都不见我。”</p>
“连梦里面都不见我。”</p>
风声大了些。</p>
温以诺的眼泪和鼻血混合在一起落下，他低头看着被弄脏的地面，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慌乱。</p>
“抱歉妈妈，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青年一边说着一边用衣袖把滴落在地上的眼泪和血擦干净，“把你墓碑弄脏了。”</p>
“但是妈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生病了。”</p>
“你可不可以不要嫌弃我啊？”</p>
“我只有你了……”</p>
要是妈妈也嫌弃他，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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