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诺手倒是不抖了，只是眸中悲哀更甚。</p>
“没有。”他哑声道，“只是很忙。”</p>
可实际上，顾家做的那些事，和囚禁又有什么区别呢？</p>
限制他的外出，限制他接触的人，只允许他在地下室，除了吃饭不准出来，打压他的爱好……</p>
不对，这样想，和囚禁还是有区别的。</p>
至少，如果顾家不一直打着对他好，磨炼他的名义，直接把“囚禁”这事摆在明面上，那他会更早对顾家失望离开。</p>
而不是像上辈子，硬生生拖到腿出问题，手完全废掉，白血病晚期，才决定真的离开。</p>
付金宇已经走过来在他旁边蹲下。</p>
他像小时候那样在温以诺背后戳了下：“你这次怎么回来了？”</p>
“那家人愿意放你了。”</p>
温以诺起身，把找到的快递抱到一边，只回了一个“嗯”。</p>
付金宇就是再迟钝，这个时候也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p>
他一时有些尴尬，眼神左飘右飘，落在温以诺那堆快递上，眼睛一亮：“那么多快递，我帮你送回去吧。”</p>
温以诺又抱了一堆过来，拒绝的话被堆在一起有三个他那么高的快递压垮。</p>
他屈服了。</p>
“好。”温以诺声音没那么僵硬，“谢谢。”</p>
付金宇一放轻松，又开始口无遮拦：“这有什么好谢的。”</p>
“以前你把我一脚踹进海里都没道过歉，现在这样，我还真不习惯。”</p>
温以诺：……</p>
虽然想不起来具体的事了，但阴暗的想法还是怎么都止不住：</p>
怎么就没把这人给淹死。</p>
付金宇开着小三轮，连人带货送到家门口，习惯性又问：</p>
“那么多快递，你这次回来是不打算走了？”</p>
温以诺划着手机屏幕的手顿了下：“……暂时不。”</p>
等哪一天，他找到真正想做的，就会离开了。</p>
也有可能，在这里住一辈子，直到死。</p>
付金宇撇撇嘴，见他脸色不好，没再多问，嘱咐一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都可以去找他，开着小三轮晃晃悠悠回去。</p>
一回去，就被老妈拧着耳朵骂：</p>
“付金宇！你胆肥了是吧！又给我跑！”</p>
付金宇捂着耳朵叫疼：“妈妈妈！轻点轻点！我这次是去送人！”</p>
付母手松了些：“送人？谁？”</p>
付金宇：“温以诺啊。”</p>
“也不知道他怎么回来的。”</p>
这么一提，付母也想起来了。</p>
湾村就这么大，曾国平又是个藏不住秘密的。</p>
昨天晚上，他们整个村子的人就都知道温简的孩子回来了。</p>
温简虽然不是湾村本地人，是十七年前突然来湾村的。</p>
但她在湾村那些年，帮过他们不少忙。</p>
不夸张一点说，没有温简，就没有今天人人都能盖得起小楼房，买得起车，不用担心孩子学费的湾村。</p>
当年温以诺被强行带走，始终是他们这一辈心里的刺。</p>
所以昨天晚上听完曾国平的时候，一致暗中决定，替温简看好她那苦命的孩子。</p>
做不到其他，但盯着温以诺，确保他活着是可以的。</p>
付金宇小心翼翼看着老妈的神色，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正要松一口气，冷不防又被掐了下。</p>
他一下跳了起来：“妈你干什么！”</p>
“你是不是又去招惹人小温了？”付母下手的力道只重不轻，“小时候就这样，现在多大了还给我死性不改！”</p>
付金宇委屈。</p>
他小时候是爱犯贱，喜欢去招惹温以诺那白团似的娃娃。</p>
但哪次不被温以诺坑的或是他那哥哥打的哭着回来找妈，然后又被骂一顿？</p>
耳朵越来越痛，付金宇也不委屈了：“妈妈妈，我跟你保证，这次真没招惹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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