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让他一边工作一边考。]</p>
[好办法。]</p>
白兰地和希拉达成一致，松田阵平被安排得明明白白。</p>
而旁边的脑神经元电波检仪器，正将他紊乱而毫无规律的脑电波形以及各类神经信号，不断录入、再经由旁边的研究员分析，剥离，整合。</p>
十几分钟之后，他漫不经心地睁开眼，就坐在用于检测的椅子上，半点不避讳地看向摄像头，冲着有可能在镜头另一边的人开口，</p>
“折腾完了？确认出什么没有？”</p>
听不出原本音色的电子音从旁边的播音设备中传出：</p>
“你是谁？”</p>
白兰地没有正面回答，第一次试着和Boss——虽然是上辈子的boss兜起了圈子：</p>
“你难道猜不出来吗？”</p>
他刚说完这句话，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另一个和现在十分相似的场景。</p>
似乎也是坐在类似的检查椅上，一模一样的声音，用着比他更加挑衅的语调：</p>
“我是谁，你难道猜不出来吗？”</p>
白兰地恍惚了一下，不由自主地跟着声音的下一句话念了出来，</p>
“我以为这本来就是你意料之中的结果。你们不是一直说着那句‘我们是上帝也是恶魔，因为我们要违逆时光的洪流，让死者重新复苏’吗？死而复生难道不在你的意料之中。”</p>
这是……松田阵平的记忆。是他从全息仓中醒来之前松田阵平和boss的对话。</p>
念出这句话的同时，白兰地忽然意识到了松田阵平的意思，他和此时的自己一样，让boss认为，实验成功了。</p>
现在和他对话的人是松田阵平。</p>
下一秒，脑海中boss沉静的声音，耳边的听不出情绪电子音，气息节奏毫无差别地重叠成一道：</p>
“你是死而复生，还是根本没有死去？”</p>
第291章 </p>
“这不是很明显吗？难道K3098还能有自己的意识？至于我为什么会在K3098的身体中醒来, 这就要问你了。”</p>
白兰地把身上杂七杂八的东西拆下来，转了转手腕，倒打一耙，</p>
“三年前我被炸死前和K3098遇到的那天晚上, 你做了什么？”</p>
Boss一时没有说话, 设备中隐约传出轻轻的指关节敲击木质桌面的声音。</p>
即使看不见人, 白兰地也知道boss大约沉浸在思考中，而这正是白兰地所想要的结果。</p>
从诺顿口中知道三年前松田阵平曾借着k3098的眼睛看见琴酒后，白兰地就开始思考他有没有经历过类似的事情。</p>
这条实在很好排出，因为在松田阵平死之前, 他只来过两次日本。</p>
一次是十九岁的交流会，一次是二十二岁松田阵平死亡前一天。</p>
他知道松田阵平死亡前他们见过，但十九岁时呢？</p>
希拉说, 见过。</p>
白兰地重新捋了一遍他到东京参加交流会的事件。发现最大的疑点就是葛兰哈维莫名其妙地冲上来威胁他。</p>
也是同一日, 葛兰哈维死亡，交流会仓促结束, 他从琴酒那边得知boss也来了东京。</p>
如果boss早就发觉了两人的意识共振，那这就不是巧合，是boss早知道松田阵平也在东京, 于是亲自来观察两人见面。葛兰哈维出现在交流会上，应该也是boss的刻意安排。</p>
交流会是一个好控制的合理场所。葛兰哈维留在一楼，随时能联系Boss，琴酒在交流会安排了人, 本人也在附近, 只要boss下令的话, 就能立刻赶到。</p>
白兰地印象中自己在一楼转了一圈，但希拉愿意把他和松田阵平区分开以后, 却说当时是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一起在一楼，他被打晕了。</p>
白兰地：？</p>
他先给松田阵平记上一笔，又怀疑是葛兰哈维发现了这件事，却贪心不足想要私下实验，没有立即告诉boss。</p>
但是boss知道葛兰哈维的性格，不可能只做了这一种安排，所以一楼大概率还藏着boss的眼睛。</p>
葛兰哈维死后，boss立即联系他，也不是在试探他是否杀人，而是在试探他的记忆问题。</p>
而他自以为正确的答案，完全验证了boss的实验结论。</p>
多荒谬，多疲惫。</p>
他所有的行动，都不过是从网中跃入网中。</p>
白兰地有那么一瞬间，喉咙里像是被灌了铅水，呼吸都觉得艰难。</p>
但幸好，他随即意识到，松田阵平可能比他早一步已经却发现了这件事。</p>
松田阵平和Boss的对峙、消失，他回到上辈子……让Boss过去所做的一切，离奇地成为了他新的底牌。</p>
因为回到这个他本来不存在的上辈子，白兰地忽然比boss多了一个优势——他了解boss，他知道boss偶尔的思考方式，在意什么，想要得到什么，也知道对方的性格和大致底线。他能保证每一句话都说在boss在意的点上，但boss却完全不了解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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