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晚安

两人来到程芯竹说的那家烤鱼店，一进门就闻到了浓郁的飘香。 吊足了胃口。 前台小姐姐微笑着迎了上来：“请问两位有预约吗？” 程芯竹早在某团上预定好了，她拿出手机让前台小姐姐扫了一下。 “您好，里边请。” 现在是夏季，店里开着空调，两人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 没啥话题好聊的。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沈砚试图找个话题活跃一下气氛：“学姐，之前听说你上大学后一直没谈过恋爱，真的吗？” “你觉得呢。” 程芯竹瞪了他一眼。 沈砚立马乖乖闭嘴了。 过了一会儿程芯竹想起了什么，问道：“那个挂件……” 之前两人在芙蓉街初遇的时候，沈砚请她吃鸡叉骨，她把《夜明梦长醉》的周边挂件送给了他。 沈砚闻言赶紧说道：“在这里！” 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枚挂件。 因为是学姐送的，他视若珍宝，一直随身携带。 这种事放在以前沈砚肯定会不屑于去做，可学姐和别人不一样，他想珍藏好这份“小礼物”。 “你一直带着？” “对啊，多好看。” 程芯竹问道：“你知道这个人物是谁吗？” “我当然矢口……” 沈砚紧急刹车。 《夜明梦长醉》是部恋爱文，虽然他一直是以男主角的视角为主，但奈何写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冒出了很多女性读者，硬生生给这本书的众多角色组起了cp。 说白了，这本书的受众多半是女生。 如果他说自己知道这个人物，那就说明他看过《夜明梦长醉》。 虽然这并没什么好羞耻的，毕竟哪个男生曾经还没看过一本恋爱文了。 但沈砚不好意思说出来。 他害怕程芯竹用一副看“同志”的眼光看自己。 如果事情真的演变成那样，他会疯掉的。 “嗯？” 程芯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那啥，我之前查过，是夜梦明长醉里的角色对不对！” 为了装出一副自己啥也不懂的样子，他刻意把自己小说的名字说错了。 然而程芯竹并没有计较，只是点了点头。 嗯，可爱。 一说谎脖子瞬间通红的样子，也可爱。 很快，烤鱼便端上桌了。 两人不再交谈，自顾自的吃着烤鱼。 味道一绝，不愧是学姐推荐的。 程芯竹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托着下巴看沈砚狼吞虎咽。 她嘴角微微扬起，别说，这么个小家伙养起来肯定很好玩，吃啥都是香的。 对面的沈砚吃着吃着突然感觉不对劲，一抬头就看见程芯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程芯竹暗中松了口气，还好她反应快，不然要闹笑话了。 “怎么？” 她声音淡淡的。 沈砚咽下嘴里的食物，因为太着急所以噎着了，急忙端起一旁的空水杯。 这时，一只白皙的手递过来一杯水。 这是程芯竹提前凉好的，沈砚也没多想，接过后一饮而尽。 “啊，舒坦。” 沈砚满足的打了个嗝，瘫在椅子上。 程芯竹此时的嘴角比ak还难压。 她看沈砚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小宠物，满眼宠溺。 沈砚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是在和学姐吃饭，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抱歉学姐，我这个人一遇到吃的就……” “没事。” 程芯竹摆了摆手。 能吃是福，能吃的孩子住大楼。 沈砚咳嗽了一声试图缓解尴尬，但两人没什么共同话题，于是就作罢了。 程芯竹则是拿出手机打开备忘录，默默地记录了今天发生的一切。 这是她从高中起就有的习惯，只不过当时是在本子上写，而现在用来记录的工具变成了手机。 她在备忘录里写道： ——九月二十四日，晴。 ——终于和“双鱼”一起吃饭了。 ——他现实中，人也挺好的。 此时的沈砚还不知道，他在创作《夜明梦长醉》前就已经有了读者，而且是喜欢了“双鱼”三年半的读者。 程芯竹高一那年，沈砚用“双鱼”这个笔名在某实体青春报刊上登载了一篇短文，名叫《夏火清澈，蝉鸣的回响》。 当时的程芯竹无意中看见了这篇短文，读完后便将短文从报刊上撕了下来，收藏在自己房间床和书桌的缝隙中。 沈砚当时的文笔并不出众，可那篇短文中女主的悲惨经历引起了程芯竹的共鸣。 她为此还偷偷哭过好几次。 心里大骂作者是傻逼。 再然后，“双鱼”带着一本《夜明梦长醉》冲上了西红柿网站的畅销榜，成为了耀眼夺目的新星。 而她，为爱发电给书中的角色画了一张人物图，带着书的话题标签发在了围脖上。 意外的是，双鱼给她留言了。 “好看，不如来帮我画其他人物的设定图？” 她当时看到消息激动的一整夜没睡。 第二天再想起这事的时候，双鱼已经弹她私信了。 双鱼：别怕大哥，会付钱的，我不是白嫖怪。 …… “学姐，学姐？” “嗯？” 程芯竹从回忆中缓过神来，一脸迷茫地看向沈砚。 沈砚看了看时间：“学姐，现在已经不早了，我们该回学校了。” “嗯。” 依旧是沈砚打车，两人站在路边，程芯竹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失神。 那个自己喜欢了三年之久的作者，如今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出租车上一路无言，沈砚主动和她拉开了距离，一人靠左一人靠右。 回到宿舍，赵立厚三人还在激情澎湃的打着游戏，沈砚洗好漱躺在床上，使劲的揉了把脸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嗯，他真的和校花一起吃饭了。 “哟，燕子回来啦？” “这几天神出鬼没的，是不是背着爸爸们找儿媳妇了？” “将军不要胡说。” 沈砚脸上通红：“我可是个纯情男孩啊！” “这就不知道了。” 赵立厚百忙之中回了个猥琐的表情，然后又投入了战斗。 沈砚躺在床上刷了会儿视频，突然绿泡泡弹出来一条消息。 是学姐发来的。 程芯竹：记得学生证。 沈砚拍了拍脑袋，差点把这事儿忘了。 他回了个ok的手势。 然后想了想，鼓起勇气打了两个字发出去。 “晚安。” 对面的程芯竹一愣，轻轻地笑了一声，也回了句晚安。 “芯芯，你在那盯着手机笑什么呢？” 楚晓蓝洗漱完刚回来就看见程芯竹一个人坐在桌子前傻笑，一脸不解。 “哦，没什么。” 程芯竹把手机扣在桌子上，嘴角拉平。 “突然想吃鸡叉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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