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坐在柜台的先生不慌不忙，还在小口喝茶。</p>
厉九川没有理会地上那些私贩，径直朝着柜台先生那边去，他要的是纯净标准遗玉，不是地上那些黄的黑的星星点点都是杂质的劣货。</p>
“一贯一颗纯，小公子要几何？”见来人走到柜台前，只高出半张脸，那先生忍不住笑眯眯地道，口吻活像是哄孩子。</p>
“要一颗。”</p>
厉九川稍稍踮脚，把弓叔的玉钱放上去。</p>
“好嘞。”先生收下玉钱，从柜台里摸出来一个拇指宽窄的小盒子递给他，“开盖的时候不要想着好吃，免得还没看就消了。”</p>
“是。”厉九川走了两步，突然又回头问道：“先生，遗玉，凡人能用吗？”</p>
“凡人？”灰袍先生皱起眉头，“不能用，他们没有灵，消化不了，这东西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品质还行的玉石。”</p>
“原来如此，多谢。”厉九川礼过，绕开地上的摊贩们出了门。</p>
还两间屋子他没去，一个是苦活计，一个是万事通。</p>
想了想，他推开第三个门，屋里很是昏暗，只有一个黑袍执笔坐在屋正中，小桌上燃着豆大灯火，连执笔的脸都看不清。</p>
前面还排着三个牛高马大的汉子，都拿各色鬼面遮住脸，见有人进屋，一回头就是一副地府景致，青面獠牙穷凶恶极。</p>
厉九川摸了摸下巴，他这样戴个面具也无用，身材太过独特。</p>
很快，前面的黑袍执笔跟大汉们说了些什么，边谈边记，几句话说完就把人都送了出去。</p>
离开的时候，还有个赤面鬼多看了厉九川好几眼。</p>
“来。”执笔冲他招手，此时屋里只剩他一个“客人”。</p>
走到近前，执笔从桌下踢出个小矮凳，厉九川坐下后刚好露出整个脸。</p>
“新来的？”</p>
“嗯。”</p>
“起个花号。”</p>
“绝武。”</p>
“有了。”</p>
“武绝。”</p>
“有了，最好字以上，或者在黑单里挑一个，就是这些人都在任务中死了，不太吉利。”</p>
“最近死的是谁？”</p>
“水行。”</p>
“听着不太像干这个的。”</p>
“是啊，所以他死了，要不要？”</p>
“要。”</p>
“好，记下了。第二代水行。挑什么花活？按难易还按大小？有没有什么避讳，某些姓氏或者家族？”</p>
“没有避讳，按大小是什么意思，遗玉大小么？”</p>
“对，因为你是新入行的，最大只能接三玉的活，也就是一贯玉钱，圆满完成三次后就可以接无指定的其他活。”</p>
“可。”</p>
“最近没被接的三玉活都在这上面了，你自己看看。”</p>
执笔递过来一本书册，上面密密麻麻地记着工整的蝇头小字。</p>
厉九川翻开一看，只见里面的任务从寻物查失到买人买命皆有，从山中屠兽到护送押镖也全。</p>
上面只有他们大概需要做的事，以及事成后信物交接时间和地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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