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岸阔仿佛忘记自己二十分钟前才承诺过“可以试试”，理所当然地搬出艾宾浩斯遗忘曲线为自己开脱：“上一次滑雪还是在小学，很多年没复习，已经忘了。”</p>
边迹看他熟练穿戴各种装备的手法，怎么看也不像是忘了的样子。</p>
“还记得多少？”边迹半信半疑地问，“姿势，还有印象吗。”</p>
“有一点。”严岸阔说着站起来，扶着把手，一副随时要摔倒的样子。</p>
“停。”边迹头疼地捏了捏鼻梁，“我教你。”</p>
严岸阔便不再乱动，像个任人摆布的听话学生，“谢谢。”</p>
边迹可以没碰他的皮肤，隔着冬天厚厚的毛衣，将他的脊背调整到略弯的角度，“你这样会摔。稍微蹲一点，要重心往前……对，脚也分开一些。”</p>
严岸阔是位十足聪明的学习者，精准完成了边迹的所有指令，唯独双脚不太听使唤。边迹有些着急，缓缓蹲下来，问：“可以碰你的腿吗？”</p>
严岸阔不响，只是低头看着他笑。</p>
于是边迹又问了一遍。</p>
“边老师，”严岸阔忽然改口换了称呼，让当事人很不习惯，“你不觉得这句话，问出来才更加奇怪吗。”</p>
边迹后知后觉，发现刚刚的问句过于暧昧了些。</p>
“那，”边迹只好补充一句，“我碰了？”</p>
许多动作有了预告便变了味道，比如现在，边迹明明只是帮严岸阔将双脚摆成适合滑冰的八字形态，却让他觉得气氛有些不能见人。</p>
他蹲在严岸阔的面前，一抬头鼻尖就能碰到对方的裤脚，手在双腿间的羊毛面料上轻轻摩擦，发出细微的静电声。</p>
“好了。”边迹没有停留太久，站起来时不自在地搓了搓无名指与大拇指的指腹，“试试看能不能往前。”</p>
严岸阔扶着栏杆，长腿一迈，平稳地向前滑了一米。</p>
“严律师，”边迹见状，板起脸质证，“我怀疑你在撒谎。”</p>
“真的很久没有滑过了。”严岸阔一副被冤枉的委屈模样，“疑罪从无。”</p>
边迹无奈地往前滑了些，在不远处站定，“那你试试看？能不能滑到我这儿？”</p>
严岸阔几乎不需要点播，缓缓放开栏杆，学着边迹刚刚的样子，下蹲前倾，往前又滑了十米。然而，边迹并未教会他如何刹车，因此好学生在到达终点前，没能稳住自己的身体，往前多走了一米，恰巧撞到教练的肩膀。</p>
边迹慌忙中伸手拦住他，不小心碰到挽起的衣袖，触到男人过热的皮肤，心跳突然变得很快。</p>
“下一步怎么办？”严岸阔不疑有他，重新扶好栏杆，在教练的耳边问，“边老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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