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会想起边迹，想起在石库门那个无关工作和应酬的局。</p>
酒过三巡后，导师起身说自己要先走，几个老同学便赶忙站起来送，严岸阔也不例外，一路跟着人群来到电梯口，目送着老师下楼才回大厅。</p>
转身时，林宇不知何时也跟上来，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问：“孔教授走了？”</p>
“嗯。刚下楼。”严岸阔淡淡地点点头，没有多说，绕过林宇，径直往自己的座位上去。</p>
林宇转身跟上，边走边问：“车祸的案子，进展怎么样？”</p>
严岸阔脚步一顿，“这件事还是问文师兄比较快。”</p>
林宇一时语塞，还好这时有几个人上前寒暄，打断了他们的交谈。</p>
前班长上来拍了拍严岸阔的肩，说自己也准备回家了，林宇便自觉退到一边，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说：“这么早就走啊？”</p>
班长点点头，“没办法，孩子马上睡了，你们聊吧。”</p>
“孩子多大啦？”</p>
“快六岁了，下个月过生日。”</p>
“真快，上次看到她才一岁多一点。”</p>
三言两语客套完，等人走后，林宇收起笑，转头对严岸阔说：“你是不是也觉得，这种场合其实挺没意思的？”</p>
严岸阔抬眼看他，并没有回答，抬脚走出大厅，站在阳台上，趴在栏杆上。</p>
林宇跟着来到他身边，默了良久，点燃一根烟，也倚着栏杆看远方。</p>
“三年了。”林宇忽然说，“还没好好跟你说过一句话。”</p>
严岸阔笑了下，没说话。</p>
“我是挺混蛋的。”林宇双手夹着烟，下颌线被侧影分割得分外明显，“以前我老说，你掌控欲太强，什么都要占主动，压得我透不过来气。时间久了，我都分不清咱俩究竟还有没有感情。”</p>
严岸阔不再笑，连客套的表情都不愿再摆，冷冷地问：“林律跟上来，就是为了翻旧账？”</p>
“不是翻旧账，是在跟你道歉。”林宇今天穿着白色的西装，眉眼间带着一反常态的温和，跟电视里那个骄傲又绵里藏针的大律师判若两人，“我知道，分手前我说的话对你影响很大，对我也同样。这三年我不敢见你，一直在反思，我当时对你究竟是什么感情。”</p>
严岸阔低头，摆弄着胸口的驳头链。</p>
那是边迹送的。</p>
“其实无所谓了。”严岸阔的手指缠绕着链条，半专注地说，“爱也好，感恩也好，吊桥效应也好，对于现在的我们而言都没意义。往前看吧，林宇。”</p>
林宇眼睛似乎红红的，如果不是此时光线太好，严岸阔一定会以为自己看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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