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逍觉得有道理,扭头顺着原路走了。</p>
苍厘看他背影,直觉这人哪里不对劲,但一时又说不出个所以然。</p>
正自思量间,只听牧真道,“成了。”</p>
“这么快?”</p>
牧真冷哼一声,“现在我压住禁制,你尽快将壶取走。”</p>
苍厘摸进门,见石窟周余暗沉,高高低低叠着无数错落影子,细看不清;唯中心一束落光照着只玲珑瑁台,纤毫毕现。台后设一顶八角流岚帐,帐中余烟袅袅,朦胧罩了个影子,想是牧真的肉身憩在里头。</p>
距瑁台愈近,台心那团五色瑞光愈迷离。苍厘径直上前,将内蕴神采的琉璃鼻烟壶握在掌心,颇为感慨:</p>
“你要真是壶精就好了。”</p>
“还好我不是。”牧真不甚愉悦,见人不慌不忙借着落光四处打量,不由告诫一句,“别乱看。”</p>
苍厘不理他,只道:“这窟里禁制重重,究竟藏了什么宝贝?”</p>
“一些上古遗物罢了。”牧真直言,“你拿了也没用,基本都是认过主的旧藏。”</p>
苍厘更感兴趣了,“都有谁的……”</p>
话音未落,他耳朵嗡了一声,好似群蜂一涌而过。</p>
“出去说。”牧真忍过一口气,“禁制反应太大,我压不住了。”</p>
苍厘觉出不妥,再不耽搁,飞速出了窟门,却见洞壁两侧幽蓝的烛焰已转作赤黄,看势头还要烧得更亮。</p>
壁上画刻将融未融,在明显升高的温度里,泰然呈现出一丝扭曲,仿佛将要变作另一种原本应有的面貌。</p>
他一顿,“这是要烧起来了?”</p>
“快走。”牧真重重道,“禁制发作了,再晚…”</p>
“往哪里走。”苍厘提醒道,“真烧起来,你的身体能保住么。”</p>
回应他的是砰然关闭的窟门。</p>
“行。”这下没得选。苍厘轻提一气,纵身点步,几是一道出弓箭,蹭着愈发绚丽的火焰,噌然弹至隧道尽头。</p>
待他一脚踏出洞外,围首的草木即刻重新收拢,满目葱茏掩映亭台,未有半分异样。</p>
苍厘立足殿廊之中,不免想起牧万晓的话。</p>
“你那小兄弟说的是这事吗?照他所言——火焰吞没一切——你怕是悬了。”</p>
他语调淡淡,明显在幸灾乐祸。</p>
牧真哼了一声,却是胸有成竹:“不会,没那么容易。”</p>
“哦。若当真烧了……烟烟,也不是不行。”</p>
“你!”</p>
苍厘轻轻一笑,心情很好地朝西边疾行。</p>
将近万古塔时,千道日光破云而出。青阳万丈如练,整个山谷涤荡在明媚与喧嚣中。</p>
塔前早围满了人。苍厘越走越觉氛围不对。在场的大都神色有异,三两而聚,不时瞄望着塔刹窃窃私语。</p>
他凑近嗓门大的冒柏巍,听人满眼震撼地和关柯絮絮叨叨。</p>
“听说了吗?齐家少主人没了。尸体在塔上挂了一整夜,样子特别惨。杀他的还是拜过把子的亲兄弟。那人昨晚上畏罪自尽,死状和他完全相同,像遭了什么诅咒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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