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圣者的头骨又在何处？</p>
苍厘下意识摸了摸白隼令，发觉竟能祈骨了。便不做他想，如法炮制刺破掌心燃起龙火，在冰棺嗡然不断犹若龙吟的震荡中，将那龙首烧作无物。</p>
却不想龙骨消失的霎那，阶下四粒明珠同时破碎，墓室一时陷入黑暗。</p>
不见五指的死寂中，苍厘耳尖微动，听到四面八方皆有动静直冲自己而来。</p>
是……野兽的气息！</p>
他的手掌仍在流血，神智却无比清明。</p>
但这一下也无法立刻分辨出到底有多少东西扑来。只电光石火间，他想到这墓中正与外头墓道相反，一旦没有光源，护墓机关就启动了。</p>
苍厘定了定神。</p>
……如果没有猜错，他大概知道这玩意儿要怎么打了。那些野兽的“眼睛”，必须全部暴露在光里才会停止行动。</p>
苍厘摸了摸袖子。只剩下三颗冷磷石，得冒险把它们全都引到身边，一口气歼灭。</p>
凶蛮躁影无限迫近，带着滚如岩浆的吐息擦过身体。苍厘闭眼，身上顿时出现无数细小的血口。他嗅见杀戮的味道，屏息之时双手倏然动作，向三个方位同时甩出冷磷石。刺眼的冷光中，狰猛扑面的无目狞兽纷纷顿在半空，逐然化作细小砂流，重新融入五方画壁之中。</p>
这镇墓之壁他曾听过，仍然是齐家先祖齐玉的手笔。</p>
待得安静下来，苍厘方才睁眼环顾四周，看到壁画背眼角落的无目群兽，更加确定心中所想。甫一扭身，身上伤口皆微微发麻，他稍一运气，始觉死穴要脉处都给一层无终剑气牢牢护住。</p>
适才那一番致命威胁居然只造成皮上擦伤，没伤及皮下筋脉分毫。</p>
这一刹苍厘不由想，若是牧真在……</p>
自己大概不会受伤，但牧真就说不准了，说不定比自己伤得更厉害。</p>
又想，不要再想他了。也就分开了这一会儿。自己这是怎么了。</p>
苍厘怔然垂看手掌，大致知道自己是怎么了。</p>
无目兽的吐息有毒。纵剑气形成一层屏障，毒息依旧通过体表伤痕缓缓侵入体内。他掌心未干的深红血迹此刻已浮出一抹幽异紫芒。</p>
还好出发前问齐逍要了几样塔中秘药，现在还真用上了。</p>
算了算时间，扶疏酒应该快被吸干了。苍厘不作耽搁，重提一口气，勉强呼出龙息将失骨的棺椁伪装一番，再强撑着赶在漩涡消失前爬出圣人墓；这才舒出那口气，靠上莲台边，抓出一把药石，捡了颗米粒大小的血晶仁含在舌头底下。</p>
这晶石入口辛辣，效果也疾如烈风。少时他四肢皆麻痹，尚未凝固的伤口中渐渐渗出一层难闻的淤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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