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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地底涌出的黑气顺着椅腿爬到江屿白身上，他捏着琉璃花怔怔出神，全然没发现魔法师已经凑到他跟前。</p>
魔法师声音很轻缓:“您还在犹豫，有什么可犹豫的？”</p>
“不论您选谁，我都不会阻止您做任何事，为什么要有心理负担呢？”</p>
江屿白重复:“任何事？”</p>
“当然，任何事。”魔法师目光深情，手已经掐在他脖子上，按着他后颈似乎想将他脖子拧断，“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都一定要告诉我。”</p>
江屿白痛苦地闭眼，声音很茫然:“可我……不知道。”</p>
魔法师低头，眼里已经充满势在必得的信念，语气中笑意湳沨掩藏不住:“没关系，没关系的。”</p>
江屿白说:“我可以选择让你消失吗？”</p>
“无论你选择什么——”</p>
魔法师笑容消失了:“你说什么？”</p>
“作为诅咒你确实应该消失。”</p>
尖锐长匕穿透他身体，魔法师满脸难以置信，两手成鹰爪朝他心脏掏去，却被利刃削掉手指，落在地上成了焦黑的碳。</p>
魔法师那张扭曲的脸被黑纹紧紧缠着，边缘缝隙流出了黑色的血，赤红眼睛盯着江屿白，声音变得沙哑难听，像怪物在嘶吼:“你果然从来没信过我，还跟我演这么久的戏——”</p>
江屿白一把将长匕扭出，直直刺入他心口的魔晶，将那魔晶捣碎，让他再也无法凝聚起魔力来。</p>
魔法师身形几乎溃散，魔晶被毁他最后挣扎的手段也没了。</p>
江屿白盯着他躺下的身影，擦了擦唇边血渍:“我谁也没信。”</p>
魔法师笑了起来，却比哭还难看。</p>
江屿白微微皱眉:“几百年前就没斗过你，好不容易恢复记忆，怎么可能再让你得逞？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凭空出现，又一直缠着维达尔。”</p>
“你知道，我是诅咒，从混沌无知到拥有意识都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杀死阿斯塔莱。”魔法师闷了两声，幽幽道，“阿斯塔莱是他，在漫长的岁月中又变成了你。因为你们身上的契约，我无论杀谁都可以，另一个都会死。”</p>
江屿白静了一会儿:“我能感受到你有好几次机会能对我下手，为什么没动手？”</p>
他自嘲一笑:“我甚至因为你的这份迟疑，差点以为你真的是数百年前的那个魔法师。”</p>
魔法师咧开嘴，回答的却是他第一个问题:“我并不是凭空出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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