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别了李成涛，韩春明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思忖着自己兜里的钱。 这些天他们依旧在出售面包给那些需要的人，十五天，每天能赚六毛，共计九块……零三毛！ 搬了十三天的石子，运了九百二十车，共计rb：230元！ 现在他的身价——足足2393元！ 现在想想，韩春明都忍不住抹眼泪，真是太不容易了！ 夜晚，道路有些漆黑，微弱的月光勉强照亮前方的道路。 韩春明加快步伐，两步远的距离转眼就到，转过拐角，看到了熟悉的院门，心中不由得一松。 然而，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门口还站着一个人。 陌生人身影在黑暗中显得有些模糊，看不清他的面容。 韩春明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一种莫名的紧张感涌上心头。停下脚步，警惕地盯着那个人，试图从他的身影中揣测出对方的身份。 时间仿佛凝固了，韩春明瞥着对方，没有动作。 【咦，谁啊大晚上的不回家在门口站着，望夫石？】 心里疑惑，韩春明脚下不由快了几分，最后发现这人竟然是程建军。 “哎，春明，你可算是回来了，快来。”程建军看到韩春明后喜形于色，直接上手拉人。 这几天他吃尽了苦头。 每天早晨，他都会满怀希望地前往韩家，却次次都失望而归，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然而，今晚却是不同的。 夜幕笼罩一下，这些天的等待下，他终于第一次等到了韩春明的出现。此刻，他的心情无比激动，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喜悦。 他的心跳加速，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膛中咚咚作响。他不禁握紧了拳头，身体微微颤抖着，刚想说话就被对方抢了先。 “程建军，怎么是你啊，什么事？” 韩春明不着痕迹地退后小半步，现在这个距离有些暧昧了。 “春明，你之前不是说想要我手里的炉子嘛，还是按之前那个价，我卖给你，成不？” 程建军眉头微挑，很期待对方的回答。 韩春明回忆了一秒，嗯，忘了！ “什么炉子啊，我最近事情比较多，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程建军着急了，直接开始比划，“就我家里那个香炉，平时摆在桌子上用来点香的，你忘了啊，之前你来我家里，好几次都求我来着，我都没松口，怎么现在我想卖了，你丫倒还装了起来。 一句话，要不要，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成，那你总得把东西给我啊。”韩春明像是有了回忆，但其实他是真的想到了这个炉子，和他确实有缘！ 程建军没说话，反而靠在墙边，双臂交叉在胸前，看着对方，脸上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情。 他的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不信任，似乎早已料到对方会耍什么花招，“你想得倒美，我把炉子给你，你不给我钱怎么办？” 他的声音尖锐而坚定，每个字都透露出他的坚决态度，接着，他伸出四根手指，强调道：“先说好，四十，少一个子儿都不卖。”他的眼神坚定而果断，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说完，程建军微微抬起下巴，仿佛在向韩春明展示他不会轻易让步的决心。 “再见！” 韩春明直接甩开他的胳膊，走人。 “哎哎，哎，春明，你别着急啊，有话咱能商量啊，你这甩手走人可不是做买卖该有的性格啊。” 程建军紧紧地盯着韩春明，眼见着他真的要转身离开，程建军的内心瞬间变得急切起来。他迅速起身，脚步匆忙地冲向韩春明，伸出双手急忙拉住他的衣角。 言语间，他的语气充满了恳切，希望能让韩春明改变主意。 韩春明即便是装样子，但那表情、神态、肢体语言都在配合他的表演，演技祟祟便便就能秒杀好多个小鲜肉。 他挑了一下眉头，轻声一笑，眼神中带着促狭，心不在焉道： “那你好好说个数，要是继续狮子大开口，那我就走人了，干了一天活还累着呢，没工夫和你扯皮。” 程建军的嘴角不自觉地抽动着，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苦涩。曾经，韩春明求助于他，他处于上风，心中充满了优越感。 然而，此刻形势已然逆转，攻守之位互换，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奉承对方，甚至连这种冠冕堂皇的话都得点头应和。这种巨大的落差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他的心上，让他难以承受。 他的脸色变得苍白，额头上甚至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双手也不自觉地攥紧，仿佛想要抓住那已经失去的优势。 片刻，他松开已经攥得发白的拳头，挤出一个笑容，讪讪道：“春明你现在可是大忙人，得，我也不能耽搁你睡觉。 这样，三十，这是我的底线，怎么样？” 程建军目光闪烁，期待地看着对方。 韩春明沉默不语，他的目光幽深，仿佛想穿透程建军的内心，静静地观察着，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韩春明咧开嘴笑了，那笑容中带着一丝自信和狡黠。 他慢悠悠地掏出二十元钱，递到对方面前，同时说道：“我身上只有这么多，你要不要？不要就算了。”他的语气平静，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坚定，像是在告诉程建军，这就是他的底线，不会再有更多的让步。 此刻，韩春明的形象在程建军中显得格外高大，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对方的决断和强悍让他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 而就是这小小的半步，已经让他在谈判中一泻千里！ 【咕噜。】 寂静的深夜，程建军吞咽口水的声音清晰可闻。 【不行，我怎么能服输，他韩春明就是一工人，连工作都是他给找的，我怎么能轻易向他认输，不行，绝对不行！】 程建军内心疯狂咆哮，脸色也变得红温，强撑道： “二十绝对不行，最少二十……五，咱俩都退一步。” 然后似乎是绝对说话的语气有些强硬，他立刻走近一步，底气不足，像是商量，也似恳请：“春明，你也知道，这东西可是我们程家的传家宝，我要不是缺钱根本不可能卖给你。 就二十五怎么样？” 韩春明从对方的话术中也察觉到了，二十可以成交，但城建军为了面子估计不会卖。 程建军除了他其实没有更好的买家，他完全可以狠狠压价，等着他上门，但世事无常，万一出点什么变故，于这件宝贝失之交臂，那他就追悔莫及了。 算了，五块钱，还行！ 兜里怀揣着两百多巨款的韩春明现在已经站了起来，五块钱都不放在眼里。 尤记得之前他靠卖面包得来的六毛钱，当时他可是郑重对待！ 果然，男人都是善变的！ “得得，二十五就二十五吧，我也懒得和你扯皮。”韩春明挥手，表现出一副耐心全无的样子，扒拉开对方就准备走人。 “哎，春明，你怎么走了，钱？你还没给我钱呢！” 程建军脸上的喜色还没挂多久，就变成了焦急。 “什么钱？”韩春明问道。 “啊！” 这是什么意思？贵人多忘事？ 可是你也不能穿了裤子就不认人吧！三秒钟之前还说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忘了！ 真·三秒男？！ “你丫的和我装什么蒜呢，你买我的炉子不准备掏钱啊。”程建军就差破口大骂了。 要不是他现在真缺钱，又和父母打了赌，不然他真想现在就甩手走人！ “哦，你说这个啊！”韩春明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笑笑。 【装，你丫继续装，我就静静地看着你装x。】 这就是程建军心里的话！ “可是我现在没钱啊！” 韩春明摊手，耸肩，表示无辜。 轮到程建军翻白眼了，他把炉子用报纸包好，二话不说就准备走人。 “建军，别，你就是心太急了，你听我说。”韩春明伸手拉住对方，赔上笑脸。 此时，双方的角色似乎又对调了。 “我现在没钱，但我这个月发了工资不就有钱了嘛，你着什么急啊！” “等你发工资？”程建军惊呼，“你现在工资十八块五吧，那剩下的钱你去哪找？” “这你就别管了，山人自有妙计！” 韩春明一副云游高人的模样，像个神棍，虚空捋胡须。 “得，我就信你一回，回见了您嘞。”程建军扔下一句话匆匆离去。 韩春明耸肩，不在意对方的态度，目的已经达成，过程不重要，呵呵！ ………… 韩母又心疼地给儿子添水，韩春明挥手让她离远点，别溅她一身水。 “小五子，你和二姐说说，你这些天都在干嘛呢？”韩春雪好奇地问道。 “唔，没什么，就是瞎混，帮涛子家做工，不过今天他们家修好了，以后就不去了，我也能好好休息几天。” 韩春明的话让韩母露出了笑容。 儿子这些天朝五晚九的，她看着都心疼。 做母亲的，就是不忍心看着孩子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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