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墨，追了几步一把兜住她后襟，看她泪眼花花地就要哭诉。</p>
“别出声。”席墨只来得及说这一句，就见那穷奇吃剩了个脑袋，转头又来扑人。他想这畜生会飞能跑，眼里却烧着黑火，看着像个瞎的，说不定只能听声循味。</p>
这就带着乔沛往灌丛躲，哪料里头已经藏满了人，只得屏住呼吸，往林子外看了一眼。只见先前那些个犹豫救人的，此刻手上都揣了武器，却多是两股战战，时刻瞅着空隙预备跑路。</p>
正当此时，漫山遍野都响起了厉嗥。</p>
席墨一抬头，见那陡利峭壁上黑压压扑着一群穷奇，方才那些个往山石间躲藏的，大多已被按着分食了。再一细看，方觉满山都缀着死不瞑目的人头，血流成河，十分凄异。</p>
乔沛自小娇生惯养，哪里见过这等场景，这就颤得连衣角也握不住，不是被席墨拎着，怕是再站起不来了。</p>
席墨望着远处的血脑袋们，半晌没有动。眼看几只穷奇嗥叫数声，展开翅膀朝着这边飞了过来，这才拖着乔沛往林深处爬去。</p>
打头那只穷奇一双黑翅遮天，速度极快，眨眼功夫就落在他们刚才想躲的树丛旁，一尾巴抽出一名少年，几下撕咬吞吃殆尽，仍只留了脑袋，看样子却是根本没饱。</p>
这一次比方才更近，人几是死在他们跟前。席墨头也不回，固执攀爬，只一味仰首寻觅，倏而停了脚步。</p>
“沛儿。”他的声音带着不易觉察的轻颤，“上去。”</p>
乔沛脑子里一团浆糊，快要昏了过去，待他重复了两遍，才抖道，“去，去哪里？”</p>
“上树。”席墨说，“快，踩着我的肩。”</p>
乔沛深知情势危急，这就哆哆嗦嗦地往那胡桃树上爬，爬了半截，却见树中伸出一双手来，将自己拉了上去。</p>
席墨只觉肩上一轻，仰头看到董易正冲自己挤眉弄眼打着手势，不由露出一丝笑容。</p>
可他尚未有所动作，便被一爪子掀倒在地。那穷奇早盯上了他，这会已扑到了眼前。他望着那口尖牙利齿，却是松了口气，趁着凶兽将自己翻身的功夫，一折腰就将袖中短刃往它眼中喂去。</p>
那穷奇嚎也不嚎一声，从刺穿的眼角处逐渐裂成一片残影，转瞬之间烟消云散。</p>
席墨起身，拢了袖子就往另一株胡桃树上攀去。想着虽是骗人的把戏，他也不想再被那猛兽扑倒一次了。</p>
这清虚仙派的考核……果真是很能吓人的。</p>
也不知在树上待了多久，他们终于听见先前那引路少女的声音响了起来，“考核</p>
结束，诸位都请出来罢。”</p>
受尽惊吓的众人在这声音的指引下，渐渐又在山道上汇成了一股，要么骂骂咧咧，觉得被甩了下马威，要么心有余悸，仍是说不出话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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