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探着道,“不会是令祖…”</p>
“是祖君的遗愿。”江潭道。</p>
“嚯,怪不得你不喜欢到处走动呢,是不是怕瓜田李下啊?”</p>
江潭默然半晌,“嗯”了一声。</p>
“老伯知道此事后,表情那叫一个精彩哟。犹记得他初至后山那日,气势汹汹地指着千碧崖发誓,说以后见着放勋后人就要轰成齑粉,全都用来填崖府的缺漏。”掌门抚须颔首,“不过不能怪他眼拙。毕竟这么几百年来,能将青衣穿出那种风采的,也就是老崔和你了嘛。”</p>
江潭思忖片刻,道,“席墨是崔家后人。”</p>
掌门:?!</p>
“的确是延陵崔家的后人。”江潭瞥着雪滴的耳朵尖,又道。</p>
掌门无语凝噎,片晌后忽然伤心起来:“闹了半天,极品人才果然都是老崔家的吗?”</p>
江潭:……</p>
“不行,我要把这事告诉老伯,我要看他到底怎么吐血。”掌门忿忿着将茶杯补满,又若有所思道,“哎呀,说起来存白这死小子当初还对你有私心来着。虽然看着还像话,但整个人确实魔障了。掌门人怎么劝都不听啊。他那么喜欢你,也不知道出了那档子事后怎么活下去的。总之后来,化悲愤为力量,不止将后山收入囊中,还达成了清虚立派时我们仨都未能实现的宏愿——统一五峰。”</p>
这些事江潭全无所闻。苏醒之后,纵然在千碧崖府里待了那么久,席墨也未曾提过一句。</p>
他怔了怔,不知为何想起了席墨初拜师那时,有一点进步都会认真同自己说道的样子。小孩儿的眼睛很大,仰着头的时候,满眼盛着的都是由衷笑意和想要褒奖的小心思。</p>
而他只会说,“好。”</p>
就是这个“好”字,明明耳朵都要听出茧来,每次却都能让席墨开心很久。</p>
江潭垂着眼,看到雪滴耳尖的墨渍融开一片。</p>
他一怔,发现并非错觉,不过是一滴泪恰巧落上去了。</p>
雪滴动了动耳朵,支起身子来,蹭蹭几下攀到他的颈子上,绒绒地挤着他,将他潮润的眼睫舔得湿漉漉的。</p>
江潭闭着眼没有动,任由小狐狸与自己耳鬓厮磨,继续听桌子那头絮絮不休。</p>
“啧啧,重振问虚之名还不够,连整个仙派的格局都给我改了。农令一峰御五峰,往日没人愿进,而后没人能进。”掌门抹了抹茶盖,“果然是你教出来的好徒弟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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