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场半分钟后，站在最角落里的程筝向前半步，不卑不亢道：“倪主任，您好，我叫程筝，二十五岁，我想要成为一名新闻记者。” “程筝？这批人里有两个程筝，你是哪个？” </p>
“上夜校的那个。” </p>
她的话一出，其他三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抿嘴偷笑。 </p>
倪定梧“哦”一声，没有过多评价，把程筝冷落到了一边。 </p>
“那个程筝呢？A国传媒大学毕业的。” </p>
虞湘湘款款走出来站在办公桌前，温顺谦虚地回道：“主任您好，我是传媒大学的程筝，不过因为家里的缘故，我已经改名字了，我叫虞湘湘。很高兴来到北视实习。” </p>
程筝听到她自称是“程筝”时，心里被针扎了一下，她想不要任何体面地用尽一切恶毒的语言咒骂她。 </p>
改名吗？呵呵，睁着眼睛说瞎话，脸都不带红的。 </p>
顶着“程筝”的名字过了七年，她虞湘湘终于要做回自己了？ </p>
就这么一晃神间，轮到最后一个人发言。 </p>
“……硕士毕业后，我还准备攻读博士学位……” </p>
倪定梧打断他：“准备读，就是还没读，就不用说了，实事求是，像程筝一样。还有，你们这两个女生，咱们来工作不是选美，电视台的实习生做的都是又苦又累的活儿，整天灰头土脸的，不是你们俩这样的。简洁、大方、朴素，学学程筝的打扮。” </p>
虞湘湘和夏楠对视一眼，明显不满，脸都有些挂不住。 </p>
“出楼朝右走，五百米远有一个农贸市场，一人买一双平底鞋，十五分钟后在多功能厅开会。都出去吧。” </p>
“好的，主任。” </p>
几人朝外走，门将要关上时，倪定梧轻飘飘地留了句话。 </p>
“你们这批实习生里只有一个人能留下啊。” </p>
虞湘湘和夏楠瞪了眼程筝后，匆忙去买鞋了。 </p>
覃飞航的衣服在楼下，他也跟着下去了。 </p>
刚被倪定梧讽刺不实事求是的方原站得离程筝好远，看都不屑于看她一眼。 </p>
实习第一天，只有她没被“收拾”，还被树立成榜样了。 </p>
再加上“五进一”的赛制，她自然而然地成了被孤立的那个。 </p>
十点钟，会议开始。 </p>
偌大的多功能厅内坐满了工作人员。 </p>
倪定梧等领导在台上做工作部署，他们几个实习生只有站在后门边上旁听的份。 </p>
中途有个小记者拎着暖瓶进来给领导添茶，看程筝穿得最朴素，悄声让她帮下忙。 </p>
程筝点头，跟着她上去，给台上领导的空杯子都换成新茶。 </p>
轮到其中一人时，程筝没有倒茶，而是走到饮水机旁倒了一杯温白水给他。 </p>
倪定梧透过镜片看她一眼，目光锐利。 </p>
程筝心一抖，快步下台去。 </p>
回到后门旁，夏楠“哼”一声：“马屁精。” </p>
程筝白她一眼，自己只是去帮忙，怎么马屁精了？ </p>
刚才那位领导是副主任唐多宝，白越的资料上有，他刚做完胃部切除手术，不能喝咖啡跟茶，刺激肠胃。 </p>
会议两个小时后结束，每个人都饥肠辘辘。 </p>
去吃饭的路上，有人叫住他们，是唐多宝。 </p>
他个子不高，白胖白胖的，眼镜下一双眯眯眼，长着颗小虎牙，见谁都笑呵呵的。 </p>
“你们是新来的实习生吧？我记得是六个人呀，怎么就五个了？” </p>
方原答道：“有一个被倪主任pass掉了。” </p>
唐多宝一边带着他们往食堂走，一边嘿嘿笑着调侃：“哎呀呵，不打勤的不打懒的，专打那个不长眼的。挺好，你们这又少了个竞争对手。” </p>
唐多宝作为副主任，跟倪定梧一个刚一个柔，是新闻部的两大家长。 </p>
他知道这几个实习生刚来就遭受倪定梧的“摧残”，特意来安抚几人。 </p>
吃过饭后，他们各自去散步、休息。 </p>
程筝刚要去休息区坐一会儿看看报纸，唐多宝突然回头问她：“你怎么知道我不能喝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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