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真的是妖？”</p>
易心岚拿出那枚姻缘双鱼佩，还给云裳。</p>
“我说过的，莫失莫忘。”</p>
然而，薛云裳并没有接过玉佩。</p>
“为了救我，你入宫当了太医？还真是好手段！不过，我不会跟你走的。”</p>
心岚很疑惑，不知道云裳打的什么算盘。他已经习惯了她的反复无常，习惯了很多世了。</p>
“在你的坟前，我说不管你是妖还是人，都是我的男人。你救了我，我很感激，现在你又追到皇宫，想要把我带回去，我却不乐意了。”</p>
薛云裳的话有些矛盾，心岚看不透她的心思。</p>
“一个人对你太好，总是有企图的，这种企图会让我感到不安。”薛云裳拍了拍心岚的肩头，“我们分手吧！我要留在皇宫！”\u2028听到这话，易心岚的心还是冷了下来。这辈子，这是她第二次提“分手”。</p>
“你已经被罚入冷宫，留下来只有等死。”心岚提醒她，“跟我回菜园子，那里是你的家。”</p>
“家？”薛云裳冷哼一声，“我娘死后，那里已经没有家了，回去还有什么意思？当时为了替你报仇，我阴差阳错进了宫，既然来了，我就不想走了，我不愿意回菜园子看那些虚伪的面孔！他们把你当作妖孽，还把你活活烧死，难道你不恨他们？我劝你也别回去了，留在宫中当个太医也好！”</p>
心岚确实思考过恨与不恨的问题，但他的结论是不恨。人本就是容易恐惧的动物，面对未知或陌生，总是要自保的，自保有什么过错呢？</p>
“我留下来可以当太医，你留下来只会受苦，皇宫不是你能久留的地方。”</p>
薛云裳笑道：“你不是妖吗？你可以帮我，我要当皇后！”</p>
又一次，她向他许下不切实际的“愿望”，这是“惩罚”的一部分，是对心岚的考验。</p>
“不，我不会帮你。”易心岚没有多想，竟然拒绝了，“在大宁，皇后没有好命。”</p>
薛云裳看着夜空中降下的雪，说道：“穷苦人家的女子又有多好命？母仪天下的皇后至少不会挨饿、受冻，不会为了生计去给人跳舞助兴，不会去偷盗骗钱，也不会被人当成贱草踩在脚下……”</p>
易心岚静静听着她说话，感受着她这些年来所受的苦难。</p>
“如果你非要当皇后，我就只有当皇帝了。”</p>
薛云裳忽然笑道：“你是认真的？妖也能当皇帝？”</p>
“败类也能坐上御座，为什么妖不能呢？”</p>
二人相视而笑，都知道自己说了些胡话。此刻，一颗流星划破夜空，坤安宫里乱了起来。很快，上乾宫方向飞来一群乌鸦，声音聒噪无比。</p>
心岚的神色变得凝重，他明白大宁的气数真的尽了。没有了梅娘的护佑，这栋“大厦”的根基开始动摇。</p>
“云裳，恐怕你的皇后梦要搁置了。”</p>
易心岚吩咐薛云裳留在冷宫，自己飞身前往坤安宫，没有了梅娘的皇宫，他再也无所忌惮。</p>
妖兽的咆哮响彻皇宫，所有人都汗毛倒竖。宫廷侍卫纷纷赶往坤安宫，厮杀声顿时不绝于耳。</p>
心岚落在坤安宫最高的屋顶，看到了惨烈的景象。</p>
一个身穿华服的老年女性挥舞着刀片般的双手，将围过来的侍卫切成一块块肉，满地的鲜血不停地流淌。</p>
侍卫们不敢挥刀，只因眼前的老人就是当今皇帝的母亲——慈颜太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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