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姑听着心岚讲述那段奇异的经历,脸上并无表情。易心岚半躺在地上,背后倚着古松,一道阳光穿云过树,照在他的脸上,随着时间缓慢移动。</p>
“你和宁沧各服了一半妖丹,宁沧死了,你却活了千年。”郁姑念了声佛,微微叹息,“一切都是孽缘。”</p>
“不,宁沧没有死,他活过来了。”心岚无精打采说道,“看起来,吃了五蕴妖丹的人,应该不容易死。”</p>
“什么?!宁沧活过来了?”郁姑显然十分惊讶,她知道宁沧就埋葬在科第山,而且安分了千年,“难道菜园子最近的妖异事件就与他有关?”</p>
心岚坐起身子,伸个懒腰,出神地盯着石缝中的蚂蚁。</p>
“不错,他现在化名丁仓,在东关县开了一家济世堂,悬壶济世,仿佛想要过平淡的日子。我还不能证明他的身份,不过我敢肯定,他就是宁沧!”</p>
易心岚告诉郁姑,他这次回菜园子就是为了“约定”,一个是与宁沧的“千年之约”,一个是与楚怜兒的“千次之约”。</p>
“你既然回来,想必怜兒的转世也在菜园子吧?”</p>
郁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稍显不自然。当年,郁姑最羡慕的就是楚怜兒,羡慕她能得到心岚的爱,而且这份爱延续了千载。</p>
“我找到她了,她叫薛云裳,不过……”易心岚的神色暗淡下来,“她觉醒了前世的记忆,对我的恨,还是那么强烈。”</p>
郁姑低着头,忽然笑了笑。</p>
“女人的恨意会持续很久,爱意也是一样,有时候所谓的恨,或许是爱的另一种形式。”</p>
“佛家也讲爱吗?”心岚看向郁姑,发现她几乎沐浴在圣洁的阳光中,犹如圣母,但转念想到她今世却是男儿之身。</p>
“当然,佛家也讲爱,不过是大爱,当年你为了救菜园子的百姓,牺牲了许多,那种以苍生为念的爱就是大爱。”</p>
心岚摇摇头,不愿意去回顾那段往事。</p>
“我就是个薄情寡义的傻子,哪里有什么大爱!这些年我也想明白了,做好自己的事,也就阿弥陀佛了!”</p>
“不过,你还是改不了,”郁姑的眼睛清澈如泉,仿佛有佛法从中涌出,“只关注自己的人,不会坚持行医千年的!”</p>
二人又说了一阵,心岚心中的郁闷得到纾解,他最开心的是还能见到郁姑。</p>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郁姑问心岚。</p>
“我要去一趟夷人居,那里有宁沧的东西。”心岚眺望着距离牛鼻寺不远的锦平山,“我猜他没有完全恢复,还需要一些旧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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