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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敏敏端起碗饭，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觉得忐忑不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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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江天佑和贺健两人坐车来去证券市场。</p>

“哎，妹夫，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要熟门熟路啊？”</p>

公交车下来还要走一段路，江天佑昨天刚来过一次，大步流星走在前头。</p>

江天佑笑了笑，拎紧手中的黑色公文包。</p>

他今天可不止是来看看那么简单，江天佑决定自己也要开个户头。</p>

李婉仪借给贺敏敏的钱，拿去给师父和装修公司后还剩下一万多。他本来打算用来做启动资金的。但是现在距离装修完毕开业还有至少一个月时间。这点钱放在银行里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像师父说得那样，放在股市里滚一滚。</p>

万一真的翻了倍，不是马上就可以还给李婉仪了么？说不定还能赚出三根金条，一并还给贺敏敏呢？</p>

想到这里，江天佑也起劲了。</p>

两人路过报摊的时候，贺健提议买张证券报作为他们“下海第一天”的纪念，江天佑欣然同意。</p>

就在两人各自手握一张报纸，踌躇满志地预备踏入交易所大门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咚”地一声，像是牛皮鼓被鼓锤击穿的声响。</p>

江天佑脚下一滑，险些摔倒，幸好贺健在旁边扶了一下。</p>

“不得了！有人跳楼了！”</p>

他听到外面有人高声地喊。</p>

35，股票危机 下</p>

人群像是潮水一样往外涌去，江天佑被裹挟着冲到了楼外。</p>

一个女人尖叫着晕倒了，更多人互相推搡着，就这样把江天佑一路推到了尸体旁。</p>

是的，尸体。</p>

证券大厦 27 层，从顶楼落下来，万万没有生还的可能。</p>

江天佑觉得脚下一片滑腻，原来是皮鞋底沾到了溅开的血水，还有一些白色的可疑物质。</p>

人群聚拢又四散，很多人受不住刺激捂着嘴巴逃了出去，其中就包括贺健。</p>

然而江天佑不能走。</p>

因为这是他认识的人。</p>

是啊，怎么不认识呢，从十七岁到二十九岁，整整十二年，他叫了他十二年的“师父”。</p>

江天佑缓缓地走到林阿根的身边蹲下。</p>

阿根面孔朝下，脑袋裂开了，像是被掰开的蚌壳，露出白白的，软乎乎的蚌肉。</p>

他身体扭曲得不像话，让江天佑想起以前弄堂里来过跑江湖卖艺的杂技团，里面的女人软得像是没有骨头，可以把脑袋叠到屁股后面去。</p>

那时候师兄弟们都跑去看热闹，师父边抽烟边说这个叫做“软骨功”，是真本事。解放前他去大世界看杂技，说功夫高的人可以扭得像个蜘蛛一样到处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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