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珍回来的路上,想起祁蘅,心软的不行,特意开车去蛋糕店给祁蘅定制了一个城堡样式的小王子蛋糕。 一进门却看见,文管家和佣人都站在客厅,一见到她就像是见到了救星,张盛鸣也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一群人立刻把符珍给围住。 “符珍小姐,您可算回来了!少爷把自己关起来了。”文管家接过符珍手里的蛋糕,焦急的开口。 “出什么事了?”符珍一边往书房走,一边问张盛鸣。 “祁总听了您在符家说的话,在您走了以后,就立刻回来了,然后直接把自己关进了地下室,他说自己做错了事,对不起您。”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符珍去书房的脚步一顿,她知道这栋别墅有个地下室。 她死了以后,每次祁蘅发病,情绪崩溃的时候,担心自己伤到别人,就会把自己关在地下室。 姜淮为了保证他不会自杀,还特意让他在墙上装了铁环。 每次发病,就像古代的刑房一样,祁蘅将自己锁在上面,这样姜淮给他扎针的时候,他才不会因为心理防线被击溃后的疯狂,伤到姜淮。 但即使这样,也经常因为挣扎而把针头扯掉,需要姜淮一次次给他扎针,直到因为药物而昏沉,他才有片刻的安宁。 “少爷进去前,特意吩咐我们所有人,不许联系您。他说是他让您伤心了,就算您不要他了,再也不回来,也是他应得的。” 文管家站在符珍身后,他甚至想替祁蘅求求符珍别走,但是他知道自己没资格,也不能开这个口,但是这3年,他看着祁蘅是如何一步步变成如今这样的。 他终于成了祁家的掌权人,这3年没日没夜的在忙,兼顾着学业和集团。 一个人和祁家所有人对抗,也有好几次被算计到走投无路的时候,祁言也曾数次想要他的命,他看着这个孩子过得太苦了。 文叔抹了把眼角的泪,看着符珍站在地下室的门口,他忍不住哽咽:“地下室的密码只有姜医生知道,我现在去通知他。符珍小姐,求您别走,留下来看看他行吗?” “文叔你别担心,我不走,密码我知道。”符珍的手轻微颤抖,她怕的不是祁蘅发疯,她更害怕的是,打开看见满身伤痕,甚至是鲜血淋漓的祁蘅。 她知道这个地下室的密码,是她第一次见到祁蘅的那天。 12月17日,她和祁言订婚后的第六天,她去祁家参加家宴,结束后正准备回家的符珍,听到花园传来小声的呜咽。 她以为是流浪猫,所以听着声音朝花园的方向找去,最后停在一个花匠放工具的小仓库面前。 她拿下卡住门的铁棍,打开门看见小的只能容纳一个人站立的工具间里,有一个只穿着单薄衬衣的少年。 明明是寒冷的冬天,少年却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衣,衣服上沾着一些血迹,衣摆刚好遮到大腿,裤子被人扒下来,扔在一边,腿上满是被棍棒抽打的伤痕。 双手被人捆住吊了起来,嘴上贴着胶带,让他不能开口,少年见到她很是惊讶,随即闭上眼睛撇过头,瞬间涨红了脸。 符珍吓了一跳,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愣了一下之后,立刻去解少年手上的绳子,把人放了下来。 看见她靠近,少年闭上的双眸微微颤抖,身体恐惧的往后退。把人放下来以后,符珍立刻转身,听到身后少年窸窸窣窣的动静,应该是在穿衣服。 “发生什么事了?需要我帮你报警吗?怎么被人绑在这里?” 少年却捡起掉在地上的书包,看了她一眼之后,直接跑了。 符珍追了上去,少年从后门进了祁家,她却迎面碰上了祁言。 “珍珍?你不是回去了吗?”祁言向后扫了一眼跑进屋的少年,拦住了符珍。 “我刚才遇到那个孩子被人绑在花园的仓库里,他也是祁家的人吗?” “那是我弟弟祁蘅,他精神有点不正常。下午逃了课跑回来,在家里发脾气,又打又砸的。还偷了家里的东西想跑出去,所以被父亲罚了。” 符珍当时没多想,毕竟这是祁家的家事,她不好开口,听了祁言的话,也只觉得祁家对小孩子有些太狠了,不过祁蘅这操作也挺叛逆的。 —— 输入了1217,符珍打开了地下室的门,里面漆黑一片,一点光亮都没有。她摸着黑往里走,身后的门却自动关上了。 “阿蘅?”她轻声开口后,便听到了前方铁链响动的声音,这间地下室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门口左手边,有一个开关。”他声音又哑又沉,带着难以察觉的隐忍。 光亮起的瞬间,符珍闭上眼缓了缓才再次睁开。 祁蘅双手被一条铁链铐着,狼狈的跪在地上,他垂着的手卷缩了一下,微微发抖后,紧握成拳,他知道是符珍,但是他不敢抬头看。 符珍走到他身前蹲下,眼眶忍不住红了,她伸手抱住祁蘅,将脸埋在他胸口。 “阿蘅,为什么要把自己关起来?” 他低垂着头,配合着她的怀抱,脊背微弯,面上的情绪看起来平淡至极,却又让人感受到了他深藏着的无力感,跟平时冷厉霸道的模样完全不同。 “我怎么能和他们一样,不顾你意愿的逼迫你。”祁蘅面色苍白,眼底惨红一片,看起来支离破碎。 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符珍只感觉心里像是被人狠狠掐了一下,又酸又疼,眼泪立马涌了出来,晕湿了祁蘅的胸口。 感受到那片温热的湿意,祁蘅抬手捧起符珍的脸,声线喑哑带着痛苦的绝望:“珍珍,别哭了。” “不愿意就不愿意,没事的。“ ”珍珍乖,别哭了,我会守着你。符家祁家再没有人可以欺负你了。” 一种难言的痛苦在他眸中闪缩,这种备受煎熬的眼神,令他脸上的焦急之色更浓,使得祁蘅整个人看起来无力又绝望。 听了祁蘅的话,符珍泪珠失控般不断落下,一颗又一颗砸下,浸湿了祁蘅的衬衫,一种无法言说的心疼在她的心底翻涌,汹涌的冲到了她的咽喉处,堵的她发不出任何声音来。她在祁蘅怀里不断摇着头,她想告诉他不是的,祁蘅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听着符珍在他怀里呜咽的哭声,祁蘅深深叹了口气。 铁链响动,祁蘅自虐般的克制终究还是决堤,他将人圈进怀里,一手扣住她的后腰,一手抚着她的后颈,充满占有欲的禁锢,让符珍动弹不得。 “乖,别哭了好不好?我们不订婚了,不联姻。珍珍的事,自己做主。”他声音低沉哽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却还是努力克制着,轻声哄着怀里的人。 符珍再也控制不住,她微微挣开祁蘅的怀抱,抬眸看着他通红的眼眶,伸出手捧住他的脸,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一触即分。 祁蘅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他眼眸微微失神片刻,才再次认真的看向眼前的人。 符珍再次贴近他,额头抵着他的额头,鼻尖碰在一起,她低声软着嗓音:“你没有逼我,是我愿意的。” 祁蘅呼吸微沉,一只手抚上她的侧脸,眼里是浓烈的占有欲,下一瞬,他的吻重重落下,符珍却闻到一股血腥味传来,祁蘅手心带来的湿意,应该是血。 她在祁蘅怀里挣扎起来,双手贴在他胸前推动,却无法撼动分毫,她只能在微微喘息的间隙,含糊低语:“唔伤在哪?” 祁蘅却不在给她开口的机会,但霸道的吻却逐渐收敛,他温柔的碾过她的唇,像是想克制,却又渴望万分,分开时,他耳朵涨红,眼尾一片绯红,染的眼角那颗泪痣都几乎成了红色,祁蘅垂着眸,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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