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夜宴拔汗那心系国事婉拒美姬赠礼

夜色温柔地笼罩着渴塞城，拔汗那国为远道而来的大唐使者高景轩精心准备的住处——使节馆，庄严而古朴。这座由坚固石块砌成的院落，在城内独树一帜，屋顶的飞檐翘角，透露出浓郁的中式风情，彰显着对大唐文化的尊重与向往。 随着夜幕的降临，王宫的大门缓缓开启，迎接高景轩的是拔汗那王阿悉烂达干诚挚的邀请。在王宫大臣的引领下，高景轩携楚歌及十位精锐扈从，步入这金碧辉煌的殿堂。 殿内，灯火辉煌，暖意融融。阿悉烂达干，这位年近半百、胡须浓密的中年王者，端坐于王位之上，其左右，文臣武将济济一堂，共同见证这一历史性的会面。高景轩行至阶下，以大唐使臣的礼仪，向阿悉烂达干致以崇高的敬意。 宴席上，珍馐佳肴琳琅满目，美酒佳酿醇厚诱人。然而，在这奢华的盛宴之中，高景轩的目光并未被眼前的美食所吸引，他的心中，始终牵挂着此行的重任。随着胡人舞姬们轻盈的舞步与诱人的身姿，大殿内气氛渐入佳境，但高景轩却显得异常冷静，他的眼神在舞姬间游移，却无丝毫贪恋之色。 当一曲终了，阿悉烂达干以玩笑之姿试探高景轩，欲赠其美姬以表友好。面对这份突如其来的“厚礼”，高景轩神色自若，以诚挚之语婉拒了阿悉烂达干的好意。他提及自己尚未从未婚妻离世之痛中走出，更不敢有丝毫亵渎大王美姬之心，其言辞恳切，令人动容。 此番举动，不仅展现了高景轩作为大唐使臣的高尚品格与职业操守，更赢得了阿悉烂达干及其臣子们的深深敬意。在接下来的交谈中，高景轩巧妙地引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双方就共同关心的议题展开了深入的讨论，为未来的合作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阿悉烂达干脸上的笑容在短暂的僵硬后，被一位机敏的大臣巧妙化解，他举杯相邀，将气氛重新拉回了融洽的轨道：“赵将军情深意重，实乃我辈楷模！诸位，让我们共同向赵将军致敬！” 随着众人纷纷响应，酒宴上的气氛再次热烈起来。然而，高景轩并未沉浸于觥筹交错之中，他敏锐地捕捉到时机，将话题转向了拔汗那国的安全局势。 面对高景轩的询问，阿悉烂达干酒意微醺之下，情绪难掩激动，对突厥人的侵扰表达了深切的不满与愤慨。他痛陈突厥人的贪婪与残暴，尤其是突骑施部落在苏禄与吐火仙可汗的率领下，对拔汗那国边境的频繁侵扰，让民众苦不堪言。 高景轩适时地提出了合作的建议，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坚定与智慧：“大王，面对共同的敌人，我们大唐与拔汗那国理应携手并肩。突骑施的威胁不仅在于你们的边境，也危及我大唐的安宁。此刻，正是我们联手铲除这一祸患的最佳时机。” 阿悉烂达干闻言，醉意渐散，眉头紧锁，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高景轩所言非虚，但多年的隐忍与无奈让他对合作的前景充满疑虑。尤其是西方大食国的潜在威胁，以及国内兵力的有限，让他不得不谨慎考虑。 然而，高景轩的言辞中透露出的大唐的决心与实力，让阿悉烂达干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希望。他大笑几声，既是对高景轩提议的认可，也是对自己内心挣扎的释放。他明白，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个能够彻底改变拔汗那国命运的机会。 “赵将军所言极是，我们确实应该联合起来，共同对抗突骑施的威胁。只是，本王还需考虑周全，确保我国的安全不受影响。不过，请将军放心，我会尽快召集重臣商议此事，并给予您明确的答复。”阿悉烂达干的话语中透露出决绝与期待。 这场夜宴，不仅加深了高景轩与拔汗那国之间的了解与信任，更为两国未来的合作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在共同的利益面前，昔日的隔阂与疑虑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对和平与繁荣的共同追求。 阿悉烂达干在笑声渐歇后，面露难色，缓缓言道：“赵将军，非是本王不愿与大唐并肩作战，实乃我国国力有限，举国之力，兵马不过六千。若倾巢而出，国内必成空壳，万一大食国乘虚而入，我国岂不是危在旦夕？” 高景轩闻言，神色自若，胸有成竹地分析道：“大王多虑了。大食国与拔汗那之间，隔着昭武九姓的广袤地域，千里之遥，非旦夕可至。即便得知消息，筹备出征，亦需数月时光，加之长途跋涉，至少半年方至。届时，突骑施早已覆灭，我军士气正盛，以逸待劳，大食国远道而来，疲惫不堪，岂能是我军对手？两国联军，定能大破大食，大王以为如何？” 阿悉烂达干闻言，一时语塞，面露犹豫之色。高景轩见状，语气转为严肃：“大王应知，世间无有不劳而获之事。若贵国坐视不理，待我大唐独力灭突骑施后，大唐君臣如何看待贵国？国之尊严，需以行动证明，此理于国亦同。” 此时，二王子屋磨适时起身，以和为贵地笑道：“赵将军言之有理，出兵之事确需慎重。大王自当深思熟虑，与群臣共商大计。请将军宽限时日，以待佳音。” 高景轩微微一笑，举杯轻抿，随后起身拱手道：“大王与诸位大人言之有理，大唐从不强人所难。若大王有所决断，请务必告知。今日盛宴，感激不尽，就此告辞。”言罢，与楚歌等人一同离席而去。 待高景轩一行离去，阿悉烂达干面色凝重，转向群臣问道：“诸位爱卿，对此事有何高见？” 一臣子率先出列，直言不讳：“大王，臣以为不宜轻举妄动。我国兵力有限，突骑施势大，大唐虽强，但安西兵力亦不足三万，难以全力应对。出兵之事，恐得不偿失。” 此言一出，立即有人附和，担忧之声四起，恐战情绪弥漫。 然而，二王子屋磨挺身而出，反驳道：“诸位大人言之差矣。我国虽为唐之属国，但大唐乃天下强国，若我国拒绝出兵，无异于自绝于大唐，后果不堪设想。再者，突骑施乃我国宿敌，若再得罪大唐，便是腹背受敌，加之大食国虎视眈眈，我国将无宁日。唯有坚定站在大唐一边，方能保我国祚与百姓安宁。” 大王子忠节亦附和道：“二弟所言极是。我国弱小，唯有依附强国方能自保。大唐乃我唯一可依靠之力量，若弃之不顾，必遭灭顶之灾。将士与百姓之心，皆向大唐，此乃天意也。” 殿内一时议论纷纷，最终，阿悉烂达干目光坚定，拍板决定：“诸位爱卿所言，本王皆已听闻。然则，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拔汗那虽小，亦不能坐视强敌肆虐。本王决定，与大唐携手，共讨突骑施，以保我疆土与子民安宁！” 面对高景轩的坚持与大王子忠节的反对，殿内气氛一时变得微妙而紧张。阿悉烂达干轻轻抬手，示意双方稍安勿躁，他深知这是一场关乎国家命运的决策，必须谨慎权衡。 “二位将军稍安，本王明白双方的顾虑。”阿悉烂达干语气温和却透着坚定，“忠节所言非虚，国内安全自是不可忽视；但赵将军所提亦有道理，兵力不足恐难成大事。本王以为，我们可折中考虑。” 他沉吟片刻，继续道：“我国虽兵马有限，但可动员部分民壮，进行短期训练，以增强战力。同时，加强边境防御，确保即便主力出征，国内亦能有所防范。至于出兵数量，本王提议四千，其中半数以上为骑兵，既保证了战斗力，又不至于让国内空虚。” 大王子忠节似有不甘，但见父王态度坚决，只得勉强点头表示接受。高景轩则微微一笑，对阿悉烂达干的决断表示赞赏：“大王英明，四千精兵足以成为我军之臂助，尤其是半数骑兵，更是如虎添翼。末将相信，在双方共同努力下，定能大败突骑施，还边疆以安宁。” 阿悉烂达干见双方达成一致，心中稍安，随即又提出另一议题：“至于指挥问题，本王认为应设立联合指挥部，由赵将军与我方一员大将共同担任指挥官，以确保行动协调一致。” 高景轩点头应允：“大王所言极是，末将推荐我军副将李校尉担任此职，他熟悉战况，且与末将配合默契，定能与贵国大将携手共进。” 商议至此，出兵的各项细节已基本敲定。阿悉烂达干环视众臣，见无人再有异议，便拍板定案：“好！就按此方案执行。本王将亲自监督各项准备工作，确保万无一失。赵将军，接下来就请贵军也做好相应准备，八月十五，我们在碎叶城下汇合，共讨突骑施！” 高景轩起身拱手，郑重承诺：“大王放心，末将定不负所托，八月十五，定当如约而至，共襄盛举！” 随着双方议定，一场针对突骑施的联合军事行动正式拉开序幕。拔汗那国与大唐的将士们，将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书写下一段传奇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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