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变少，无人注意这角落中的单薄身影，良久，元玉俯下身拾起了一捧雪，用力地捂在掌心里。</p>
……</p>
屋内，李藏璧迈过一地狼藉，将手中早已冰凉的糕点放在桌子上，走到火炉边脱掉了鞋子。</p>
虽然只走了短短一段路，但靴子也沁了雪，双脚寒得像冰块一般，火炉的热气涌来时也一点知觉也没有。</p>
她暖着脚，沉默地看着炉下闪烁的火星，想起刚刚在路上见到的人。</p>
他瘦了很多。</p>
她向后躺在床上，望着床顶发呆，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p>
想起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她无端地觉出一种飘忽之感，好像有什么东西没有落地。</p>
是什么呢。</p>
窗户关着，但透过窗纸还是能隐约看出飘落的雪影，过两日就是除夕了，一家团圆的日子。</p>
刚来村里的时候，她都是一个人过的，唯一想的就是该怎么在这几天里填饱自己的肚子，要不要上山冬猎，直到去年被钟自横拉到了他家。</p>
虽然也只有三个人，但喝着酒，说着话的时候，好似也没有那么孤单了。</p>
……她是想家了吗？</p>
阿兄，父亲，母亲……</p>
思及此，她心口顿时一麻，一股无法抑制的酸意涌上来，盘桓在她喉间，怎么咽都咽不下去。</p>
过了好久，她慢慢地坐起身来，犹豫了一瞬，再次穿上还未烤干的湿鞋。</p>
天已经彻底黑了，青州府于中乾偏北，但又未至北地，冬日又干又冷，天空黑压压的，不似乾京落雪时夜里也亮如白昼。</p>
刚一出门，风雪就带着寒意往她脖颈里钻，李藏璧精神一怔，呵出一口白白的雾气。</p>
“吱呀——”</p>
院门被推开，门前一片黑糊糊的，看不清前路，但元玉倒是很好找，因为他正蹲在自己院门口，仰着一张惨白的脸怔怔然地看着她，似乎也没想到她会突然开门出来。</p>
心里那个莫名的东西落了地，她看着对方，语气平直，只道：“你别告诉我你从刚刚就一直待在这里。”</p>
元玉垂下了头，没有说话。</p>
李藏璧道：“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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