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到了，便从延喜门一个个走进来。”</p>
时过境迁，她已经不记得那?些人的模样?了，唯一记得的就是沈漆，因为人群中只有他一个人年纪同她差不多，走在最前头，容貌又出挑，穿着一件雪白的氅衣，滚边的风毛托着一张白净的小脸，远远望去觉得格外的华贵漂亮。</p>
明明是差不多的年岁，明明一个是君一个是臣，其间的境遇竟相差的如此之大。</p>
后面二人也见过许多次，但?情景和第一次见面也差不离，发生的多了，李庭芜也将这个人记在了脑子里。</p>
李庭芜不是个念旧的人，如今突然谈及陈年往事，沈漆反倒是有些惴惴不安，道：“说这个做什么，都这么多年了。”</p>
“没什么，”李庭芜道：“就是想着，这些年来终归是我对不起你，不管是沈氏的事还是阿珏的事，都是我太过刚愎自用，才?致使了如今的境况。”</p>
沈漆沉默了几息，道：“世家?大族往往盛极必衰，沈氏已是树大招风，即便不为皇权所打?压，迟早也会自寻死路，我母亲就是看明白了这一点?，才?决定和你请辞，想着能激流勇退也是一条道路，只是沈素他们贪心不足，手?下门生还私自仗着我的势力胡作?非为，本?就该打?该杀，至于沈沛，更是死不足惜……当年也是我识人不清，若非我为幼子求情，或许……也没有后面那?么多事。”</p>
“你锁我的那?些年，也是为了保护我……你和徐阙之……”</p>
脑子里有另一个声音在愤怒地?指责自己?没出息，可另一个声音却在绞尽脑汁地?给?那?些曾经找借口，那?些带着血泪、愧疚和苦痛的、一团乱麻的往事，被他用力揉成一团关进心底最深处。</p>
“阿珏离我们而去，我实在伤心，一时激愤……也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你……我知你疼爱阿珏的心并不比我少一分一毫。”</p>
他们相伴十数年，早已不是什么冲动莽愣的年轻人，失子之痛原不分上下，又何必互相折磨。</p>
窗外有和风吹进来，送来了喧嚣的红尘烟火，小几两端沉默了良久后，沈漆终于鼓起勇气，在袖中紧紧地?捏住自己?的指尖，道：“李庭芜……若是你留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p>
“青州府是个好地?方，你可以去看看，”李庭芜平静地?打?断他的话，嘴角含着一抹浅笑，说：“霁水南北都替我走走吧，别和我一起被锁在宫里，时间一久易生怨怼，没什么意思。”</p>
罗幕香中燕未还（2）</p>
五月廿六, 正值夏至之时，沈漆整备了行装，准备离开?乾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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